鬼小子一身穿著破爛不堪,泥跡斑斑,又因“麵目全非”而黑不溜湫,活像一個臭要飯的,街上行人見之個個繞道而走,惟恐與他有染而掉身份。看那“派頭”雷同聖侯殿相出巡之勢。
他自己還以為自己在天下丐奴(即要飯的)中與眾不同、“威震四方”而高興不已。東竄西鑽,可害苦了那些自認高貴的“儒雅”之士,紛紛叫慘不止。
溜達中鬼小子看見一丐奴正窩在一處牆角下,頭發淩亂,油狀發絲閃閃發光,一看就知道上次他洗澡的時間肯定連他自己也記不起來了,其衣不蔽體,麵目不可辨識,雙手端著個破陶碗嘴裏念著隻有他自己聽得懂的話。鬼小子見其形銷身殘,骨瘦如柴,不禁替這“同道”中人大叫不忍,心中為其賠了幾桶眼淚不止。於是不由向那丐奴走去,想幫他個忙。
剛一走近,那丐奴一隻手猛地往頭上一抓,道:“哈哈,總算抓到你了。”鬼小子大驚,看到那丐奴手指中夾著一隻碩大的虱子,接著那丐奴毫不猶豫地將那虱子往口裏一送,又道:“總算解決了午餐問題了。” 那丐奴抬起頭來,看見鬼小子正“驚恐萬分”地看著自己,再用手往頭上一抓,赫然又是一隻虱子!那丐奴衝著他說道:“兄弟,別客氣,你也嚐嚐這個!”說著把虱子遞了過來。
“別,別--我看你,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我吃過--”鬼小子邊說邊後退,支支吾吾話不對口,還搖著手,哪敢吃那隻大虱子?
“嘔---”鬼小子胃裏似翻江倒海般直想吐出來,終於忍受不住吐了出來,轉身就跑。生怕那丐奴真的請自己吃“午餐”。
鬼小子跑了好久,才停在了另一條街上,總算不再吐了。低頭言道:“那人胃口真是好,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佩服!佩服!”正說著,街上的行人迅速奔走一空,那些攤主鋪主連東西都不要紛紛走開。鬼小子暗道:什麼時候我變得如此受人尊敬了?
但又覺不對,抬頭一看,前方不遠處五個黑衣人徐徐走來,其穿著打扮與先前他在城門口所見之人大同小異。隻有兩個男子沒有以黑紗遮麵,甚為突出:一位是一中年人,黑發長須,麵龐青紫,劍眉上揚眼神犀利尖冷,身無佩劍,其步態穩健,讓人莫測高深,又覺陰險毒辣,不寒而栗;另一人則實不失為一美男子,俊臉流彩,清瘦挺拔,眼神柔和溫雅,長發無風自起,嘴角含笑,釋放出一股強大的魄力,對女子極具殺傷作用,鬼小子不禁為之一頓。鬼小子馬上就回過神來,心想那人單憑相貌比起自己來還猶有不及,隻是那份氣勢自己是自愧不如。
自我安慰完後,轉而向另外三位黑衣人望去。
不望還好,一望糟糕。就在轉睛的一刹那,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其中一人緊緊的吸了過去,仿佛天地在那一瞬間改變,時間也因此停滯,那人真是魔鬼身材:其體態婀娜,走姿輕盈,身形高挑修長,黑衣飄逸,自下而上曲線美而分明,隱隱能見有長發披肩,透出一股妖嬈媚骨之氣,讓人魂牽夢繞,失神落魄。隻可惜她以黑紗遮麵,仿佛欲蓋彌彰,更添朦朧神秘之美,即使對男女之情蒙昧無知的鬼小子也忍不住想拜倒在地,但求能得觀其麵,一睹芳顏。就這樣,鬼小子傻傻的癡在街上,忘了周圍所有之事。 “大膽奴丐!竟敢阻我魔寺劍士!”一串清脆之語如晴天驚雷般將正沉溺美色的鬼小子敲醒,他猛眨了一下眼,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個“大娘”迷住,大叫失態之餘轉而向說話聲尋去,他不禁吃了一驚,隻見原先的三個黑紗人中的一個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悄立在自己旁,手握一閃著白光的銀劍微露肅殺之氣。
他仔細一瞧:那人小巧玲瓏,胸間微突,似乎也出爾不凡,隻是稍矮,較先前那位天差地殊,不可同位而語。他一愣,馬上笑著道:“這位大娘,噢!不!姑奶奶--”他搞不明白究竟是叫她哪個名,不禁吞吞吐土語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