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深深來說,碧鏡是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但是如果之遇願意,上天下地她都願意陪他去。但是現在,我想給你幸福,卻走不進你的世界。我想用我的全世界來換取一張通往你的世界的入場券,不過,那隻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我的世界,你不在乎;你的世界,我被驅逐。

深深帶著滿心的雀躍來了這裏,卻再也帶不走她的心。

從洛芙宮出來,她並不知道該往哪走。隻知道一個勁的往前走著,反正,不要留在原地,不要回頭。

她感覺好像走了很久,其實並沒有走出多遠。

叮叮從大門飛出來,一下子就看到了深深失魂落魄的背影。

立馬幻化成人形攔住深深的去路。

“深深姐姐,帶我一起走吧!”

深深遊離著沒有焦點的眼睛反應了好一會才望向叮叮,卻又像沒有看著她。

“帶你走?嗬。那誰來帶我走..”深深輕輕撥開擋在麵前的叮叮,依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叮叮不死心的又跑了兩步追上深深,“姐姐,我帶你出去吧!你一個人走不出碧鏡的。”

深深終於停住了腳步,似乎是在心裏思索著叮叮的話。

“走吧。”

得到深深的許可,叮叮歡欣雀躍的執起深深的手,手在空中畫了個符。

兩人的周身起了一層藍色的光芒,人影越來越稀薄。

身邊柔和的藍光在深深眼裏卻變得無比刺目,這光像極了第一次他們見麵時,之遇身上圍繞的光芒。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深深眼眶中溢了出來,融入了碧鏡的水中。兩人終於消失在了碧鏡,最終留下的隻是一滴淚而已。

許多年後,她經常想,那時哪怕隻要自己懷疑過一絲一毫,也許結局就不會變成那樣。但是他裝的太好。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洛芙宮主殿裏,蘇芙被氣的已經奪門而去。

剩下之遇一個人在殿內催動靈力,眼見懷中的碎片慢慢拚湊在一起恢複了原狀。

手中成型的是一副素描畫像,畫的是深深想象中兩人婚禮的場景。穿著婚紗的深深傻笑著依偎在西裝筆挺的之遇懷中,之遇滿目柔情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了一個吻。

右下角寫著一首納蘭容若的名句:“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深深沒學過繪畫,這幅素描明顯筆法幼稚,線條僵硬。但是卻帶著打動人心的真情。

但是他許她的那場婚禮,最終也隻能存在於她的想象中,這幅畫像中。

鮫人泣血不泣淚,看著這幅畫,之遇卻第一次有了想哭的衝動。

情緒的劇烈起伏讓腹中的紫極蟲加速蘇醒過來,加上之前任性的中止療傷。

紫極蟲更是反噬的厲害。

“啊呃..”捂住小腹,之遇蜷縮在地板上,翻滾著□□著,極力克製著紫極蟲的反噬。

這些動作無疑是隻是徒勞,紫極在腹中興奮的撕咬著早已血肉模糊的小腹內壁。

明明痛到極致,卻怎麼也昏不過去。

飄落在地板上的畫像單薄的躺在之遇身旁,畫像中的深深嘴角含笑望著之遇,之遇努力伸長手想要觸到那張最愛的笑臉。

卻永遠差一點,差一點。

“噗~”一口鮮血噴到了潔白的畫紙上,血跡模糊了畫中之遇的臉。深深的白婚紗上也點綴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像一種繁複獨特的花紋。

之遇終於昏了過去。

直到半夜,嘉措送蘇芙回洛芙宮。兩人才發現昏迷在地上的之遇。

“哥!”嘉措一個箭步衝上去扶起了之遇,慌忙的用衣袖擦著他嘴邊的血跡。

“呃..疼..”昏迷中被移動的之遇捂住小腹喚著疼,額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蘇芙也跟著跑了過去,差點踩到腳下一張紙。

注意到腳下的東西,蘇芙趕忙縮回了腳,拾起地上的畫。

雖然被鮮血沁濕,但仍然辨認的出畫上是之遇和那個女人幸福的擁抱在一起,這就是之遇撕掉的那幅畫啊~

蘇芙的第一反應是想撕掉,但看了一眼嘉措懷裏的之遇,蘇芙長歎一口氣,還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將畫像折疊起來放入了之遇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