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微微亮,客棧卻吵鬧起來。
落槿站在門前往樓下瞧著,隻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對著地麵上指指點點,隱隱約約聽到什麼“可憐”“瘋子”之類的詞語,想細聽卻因人聲嘈雜而無法。她伏在欄杆上漫不經心的看著熱鬧,心裏想著昨晚的事。
忽然,眾人似是受到驚嚇般作鳥獸狀散,地麵上有一白衣女子緩緩爬起,披頭散發,渾身血汙。落槿見狀,皺了皺眉轉身回房。
“如臨哥,如臨哥你在嗎?如臨哥......”女子有幾分嘶啞的聲音傳來,聽得落槿眉頭一顫。她盯著那女子看了一會兒,準備敲開齊霧的房門。
“師兄。”
剛從房裏出來的齊霧看了落槿一眼,“怎麼了?”
“那名女子,”落槿伸手向樓下指去,“好像認識昨晚的——師兄?”話還沒說完,便見齊霧神色一變,下了樓。
落槿詫異地看著齊霧,有些好奇那名女子是什麼身份,竟讓一向穩重的齊霧失了風度。
在看到樓下女子的容貌時,齊霧隻覺腦中一陣轟鳴。並非她有絕世之姿,而是......
“朝暮......”齊霧看著麵容憔悴的女子,低聲喃喃道,卻始終未敢再接近。
“朝暮!”同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引得樓下眾人皆抬頭向上望去。盛如臨因身負重傷,不得不一步一頓緩緩向那女子行去。那女子也似受了重傷,兩人相向而行,頗有股牛郎織女會麵時的感覺。
夾在中間的齊霧好似魔怔了般一動不動,隻是眼神傳達出一個訊息——悲傷。
“這麼說來,昨夜你是為了救秦姑娘才將她留在寺廟中?”落槿淺酌著杯中熱茶,時不時瞥一眼仍心不在焉的齊霧。
盛如臨有些慚愧的低頭,“是,隻是沒想到那些人如此......”趕盡殺絕。
“那秦姑娘是你......”
“是我未過門的娘子,隻是......她受秦盛兩家慘遭滅門之事的打擊,神智有些不清了。”盛如臨臉色難看,握著茶杯的手越發用力,隨著茶杯“哢嚓”一聲碎裂,掌心瞬間血肉模糊,肩上的傷口也崩裂開。
“嘶——”落槿有些不忍的看著鮮血湧出的傷口處,瞳仁微微泛紅。“肯定很痛吧。”
盛如臨搖頭,“比起死去的那些人,這又算什麼。”
落槿全神貫注的觀察著那些傷口,奇怪道,“這傷口怎麼跟蛇一樣,彎彎曲曲的。”
“是陰陽閣。”一直未出聲的齊霧忽然道,“你們什麼時候招惹了他們?”
“是有人向他們買我秦盛兩家的命。”盛如臨恨恨道
“什麼人?”落槿好奇道。
盛如臨抬頭看了齊霧一眼,僵硬的吐出兩個字。
“皇宮。”
一時間,屋子裏沒人開口,氣氛沉悶的詭異。
“秦姑娘醒了。”落槿眼尖的發現秦朝暮手指動了動,忙開口道。
盛如臨急匆匆走到秦朝暮麵前,齊霧頓了頓,最終停在半路。
“朝暮,怎麼樣?身體舒服些了嗎?”盛如臨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來,喝口水。”
秦朝暮受傷不重,隻是被嚇的有些失神,休息過後也就恢複的差不多了。她緊緊抓住盛如臨的衣袖,“如臨哥......我怕......”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盛如臨輕輕拍打著秦朝暮,試圖安慰她。
齊霧冷冷的看著這一幕,薄唇緊緊抿起。秦朝暮抬頭見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齊霧,瞬間怔住,眼眶中蓄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