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斜陽餘暉如瀑灑落在湖麵上,一片緋色如夢,湖麵倒映著鹿影的身形,不甚清晰。
齊霧他們這時應已到曲陽城了吧。鹿影蹲在湖邊,輕輕撥弄著湖水。
莫曉,莫曉快醒吧,七年了,沒你與我鬥嘴,我都要閑死了。
曲陽城。
天色漸晚,街上已沒多少人。落槿坐在窗邊看著日落的方向,遊走在自己的思緒中。七年前來到山莊時,她不知何故失去了記憶,腦海中隻留下一個模糊的身影,齊霧說,那是阿娘。
“嗬,連娘都忘了,果真冷血。”
不知是誰曾在耳邊說過這句話,讓她記了七年,卻從未找到理由反駁。因為,這一切都是事實啊。
“槿兒?”
門外齊霧的呼喚讓她回神,忙起身開了門。
“師兄。”她側身讓齊霧進來。
“剛剛怎麼了?叫你十多聲都沒應聲。”齊霧把食盒放在桌上。
“沒什麼。”落槿搖頭。
齊霧見狀,囑托了幾句話後便準備離開。
“師兄。”
“怎麼了?”
“阿娘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落槿猶豫道。
齊霧看她一眼,“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落槿垂眸,“我想多了解了解她。”
“師父她很溫柔也很堅強。”齊霧凝眸想了想,“還很善良,在我與鹿影無家可歸時,便是她收留了我們。”
“那她......”落槿似乎想到什麼,卻欲言又止。
齊霧笑了笑,“師傅她很愛你,離開是迫於無奈。”
落槿雙眸眨了眨,像是鬆了一口氣般輕聲道,“多謝師兄。”
“無妨,快吃飯吧,不然要涼了。”
夜半時分,落槿翻來覆去睡不著,便穿好衣服坐在了窗邊。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周圍是一層層的雲,卻也擋不住月光明亮。她由天上看到遠方又向客棧邊上看去,忽見一道道黑影掠過,似是在追趕什麼人。本著不多管閑事的原則,她沒怎麼仔細看就關上了窗子,剛轉身就聽窗外砰的一聲悶響,驚得她向後退了兩步。
“什麼人?”落槿輕聲問道。窗外一陣寂靜,細細聽去卻有陣陣粗重的呼吸聲傳來。
見依舊無人應答,落槿眯了眯眼,雙手在空中虛握著向自己收回,本應向外推開的窗子猛地向內打開,蒙麵人順勢滾落進來。
落槿看著一地的血汙,嫌棄的撇了撇嘴,又後退了幾步才開口道,“還活著嗎?”
蒙麵人不動。
“喂......”落槿向前探了探身子,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跑去隔壁叫來了齊霧。
“這是......”齊霧看著麵前昏死過去的人,覺得有些眼熟。他上前仔細審視著那人的臉,神色微變,“......盛如臨?”
“師兄你認得他?”落槿驚訝道,幸好剛剛未下狠手把他推下去什麼的,不然......“師兄?”
齊霧回神,轉頭對落槿道,“我來看著他,你去我房裏休息吧。”
落槿看著齊霧有些奇怪的臉色,不禁問道,“師兄你沒事吧?”
齊霧搖了搖頭,“快去吧。”
落槿仍是不放心的盯了他一會兒,見齊霧臉色稍微緩和後這才離開。
盛如臨。
齊霧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終是動手幫他療傷,隻是難免控製不好力度,痛的盛如臨陳總是昏迷也會悶哼出聲。
終於......
“輕......點兒......可以嗎?”不知何時被痛醒的盛如臨開口道。
齊霧有些尷尬地頓了下手上動作,沒說話但放輕了動作。
盛如臨頗為感激地看他一眼,安心昏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