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可能變成了小孩子?她變小了,那心愛的囡囡呢?囡囡去哪裏了?如果她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那麼自己需要延著前世的成長軌跡長大,還要很多年她才能再生下她,再擁有她,而且前提必須是和自己的老公結婚,才有可能生下她。不,就算是和自己的老公,如果在和前世不同的時候生小孩的話,生下的還可能是原來的那個囡囡嗎?最糟糕的是,如果她變成了另外的人,那麼自己就有了另一段人生,自己就不是原來的許文娟,那麼囡囡呢?囡囡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了呢?自己是不是和囡囡就永別了呢?囡囡是自己的命根子,心頭肉,她的任何事不管大小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事。她的存在也是自己一切希望的源泉,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應該說,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想到這裏,許文娟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覺得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再也支撐不住了。慢慢的倒回到床上,保持原來平躺的姿勢,眼睛呆呆的盯著房頂,除了腦子裏不停回響“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隻剩下世界末日到來般的心灰意冷。她的眼淚無意識的溢滿雙眼,不停的順著臉頰流進耳朵,流進頭發、枕頭,很快打濕的頭發、枕頭和被子。
許文娟一向是理性多於感性的人,所以這樣無意識的哭泣沒有持續很久,當理智再一次回到她的腦中,她很快想到了目前最需要了解清楚的問題:現在她到底是誰?是原來的許文娟還是別人。不管是誰,從眼前能看到的一切至少能說明,自己還是在現代,隻要是在現代,那麼首要一點就能保證自己有了一分能見到囡囡的希望。如果是穿越到了古代,那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其次,她要弄清楚,自己是誰,如果還是原來的自己,那麼要知道自己在幾歲的時候,再根據實際的情況做計劃。如果不是原來的自己,那麼必須弄清楚現在在哪年,身處哪座城市,離原來那個許文娟的生活有多遠。
對,現在要馬上解決的首要問題就是:弄清楚自己是誰。想到這裏,許文娟整個人馬上清醒了過來,雖然現在身體感覺不太好,好像剛剛生病醒來,但是重要的是弄清困擾自己問題的心理,已經戰勝了生理上的不適。她現在需要找到鏡子,看到自己的樣子,就能知道自己現在是誰。還有日子,今天是哪年哪月哪天,如果有日曆、報紙,或者其他可以看到日期的東西都能知道。對!對!鏡子!報紙或日曆!現在要馬上找到這2樣東西。就在她下定決心,要起來找東西的時候,房間的大門被人打開了。隨著打開大門的聲音響起,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也逐漸響了起來。同時,一個聲音也進入許文娟的耳中。
“我剛剛出去上了個廁所,囡囡還沒有醒,醫生說她燒已經退了,如果不再燒起來,應該很快就會醒的。”一個老年婦女說道,從聲音聽來應該有5、60歲了。口音可以聽出來是蘇州本地的方言,輕聲細語,帶著些微的疲憊。
“麗芳和楠浚都不在嗎?就你一個人陪著,多累啊,他們去上班了嗎?不是麗芳請假了嗎?怎麼沒有看到她?”另外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響起,也是蘇州方言,清脆爽利,帶著幾分利落。
“昨天晚上是麗芳陪的,掛到了半夜,快天亮的時候才退燒,我看她累的不行了,就讓她先回家睡一會兒,她說等一下要帶中飯過來的。楠浚今天上午有個案子要開庭,所以昨天晚上沒有讓他陪著,他也是呆到了夜裏10多才回家睡覺。今天早上一早就過來,看到囡囡燒退了才放了一半心去上班。”第一個女聲回答到。“親家公怎麼也來了呢?不是身體不好嗎?”
“他也是放心不下,聽到囡囡出事以後,心髒病都要犯了,血壓也高起來,吃了藥才好點。昨天沒有讓他來,他不高興了,今天一定要來。天氣冷,玉瑩又感冒咳嗽了,早上喂她吃過藥,把她送到建國那裏才過來的。晚點建國,還有建設兩口子都要過來看看。親家公不是去醫生那裏了嗎?怎麼還不回來,不知道醫生會不會說囡囡什麼時候能醒。囡囡小心肝真是遭大罪了。”第二個女聲答到。
許文娟聽到他們的談話,正想著起床看清楚這2個陌生聲音的主人長什麼樣子時,2女1男,3個人已經走到她床邊準備看她。當3個陌生的老年身影印入眼簾,她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被丟進了冬天冰冷的河水中,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凍住,整個人瞬間呆住了,連進來的3個人看到她醒來馬上激動的喊起來也幾乎聽不到了。“囡囡醒了?!”
為什麼?為什麼?怎麼回事?為什麼這3個人她都不認識?他們是誰?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