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將劍還與蘇莫,笑道:“你們來的正好,平日裏隻你們三人在此,無甚聊賴,今日蘇少俠賞臉,作客鄙舍,你們可多親近親近。”馮恩站在一旁,向蘇莫介紹道:“這位是掌平華泰郞野平,曾追擊賊人兩天兩夜,先後於華山與泰山處,一人將賊人百餘人眾盡數殲滅,威名振於江湖,得了個外號‘掌平華泰’。”蘇莫見他生的虎背熊腰,魁梧黧黑,果然是個好漢,道:“久仰大名,今幸得見,榮幸之至。”那郞野平麵上甚是驕傲,道:“豈敢。”
馮恩指著下首一麵容白淨的人道:“這位是郞野平之弟郞野名,他雖不像野平掌力強勁,卻是使劍的高手,一把劍舞的天花亂墜,顛倒乾坤,故而人送外號‘醉挑星辰’。”蘇莫心道:“這兩人雖是兄弟,麵貌卻截然不同,口氣卻都是一般大。”忽見柳依依已換好衣衫,笑嘻嘻的走了進來,伏到柳老爺身上,道:“你們做什麼呢,這麼熱鬧。”
郞野名道:“小姐,老爺正向我們引見客人呢。”
依依道:“既是引見客人,也要向蘇哥哥引見引見你們才好。”言罷,向蘇莫道:“蘇哥哥可曾認識了他們?”
蘇莫道:“隻認識了掌平華泰郞野平和醉挑星辰郞野平兩位,想必這位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
依依一本正經的道:“不對,不對,我來給你介紹介紹,這是華山泰山的克星,這是星辰的克星,這是百川的克星。”
柳老爺笑道:“胡鬧,胡鬧。”那位百川的克星道:“小姐這話我可聽不出是在羞我們呢,還是誇我們。”自己也笑了笑,道:“蘇少俠,在下貝堅,沒有兩位郞兄掌法精妙,劍法神奇,自幼隻隨家父學了些強身健體的內功心法,得了個諢名,‘心納百川’。”蘇莫見他嘴上兩撇小胡子,甚是滑稽,道:“久仰久仰。”
依依道:“快別久仰了,我都要餓死了。”
柳老爺道:“好,今日難得熱鬧,又蘇公子在此,我當盡地主之誼。”
一時,擺了酒席,各人入席。柳老爺道:“蘇公子今日萬不得客氣,否則便是老夫的不是了。”
蘇莫道:“多謝老爺盛情款待,我見老爺麵容慈善,來到此處便像回到家中一般,自不會惺惺作態。”
柳老爺嗬嗬一笑,道:“如此甚好。我聽馮恩說,公子欲往洛陽城去,不知是不是要緊的事,若能放下時日,還望在鄙舍逗留數日。”
蘇莫道:“實在是要緊之事,不敢再行耽擱,多謝老爺厚愛。”
依依忽然湊到柳老爺麵前,道:“爹,我也隨蘇哥哥一起去洛陽,好不好?上次我還沒有玩夠呢。”
柳老爺道:“胡鬧,你頑皮淘氣,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豈不是給人家添麻煩。”
依依央求道:“爹,你若不放心,便多派幾個人跟著我們就是了。”
柳老爺道:“不許便是不許,再多言就把你關在屋子裏,哪兒也去不了。”
依依噘著俏嘴道:“哼,不去就不去,你又嚇我。”說著,坐了回去。
郞野名見柳依依一口一個蘇哥哥,心生不快,又見蘇莫雖然生的清新俊秀,想必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有意要羞辱他一番,便道:“蘇兄,我看你身帶寶劍,想必是個使劍的行家,我每日在此,難遇同行,因此想與蘇兄切磋一番,不知蘇兄能否賞臉。”
依依最喜看別人比武切磋,拍手道:“好好好,蘇哥哥定會賞你臉的,是不是,蘇哥哥?”蘇莫心下猶豫,隻聽柳老爺也道:“蘇公子,你既也使劍,不妨和野名較量較量,點到為止,相互也可取長補短,就莫要推辭了。”
蘇莫道:“好吧,蘇某領教郞兄高招。”
兩人來到廳前空地上,餘下之人皆立於廳前看兩人比試。
郞野名兩手一拱,道:“請。”長劍一揮,已然攻了過來。蘇莫不知郞野名本事,隻是凝神應對,須臾十幾招過後,隻見郞野名劍法固然美妙,真個如天花亂墜一般,不過招招總差了點意思,每每須步步緊逼時,卻為了招式華麗,舍而回劍再發別招,平常人看來自是變換多端,美輪美奐,蘇莫卻知道他這劍法全然是在耍雜技,故而應對極是輕鬆,他不願兩劍將郞野名擊敗,恐傷了柳老爺臉麵,可他又是個好勝之人。
突然郞野名劍招又變,直取蘇莫小腹,蘇莫不慌不忙,向旁微避,反手長劍迅捷如電,已到郞野名麵門,此刻取他性命一如反掌。郞野名大驚之下,慌了手腳,忙用劍格擋,蘇莫心裏好笑,順勢將他劍擊落,向後退了一步,道:“承讓。”心想:“我看這星辰你可挑不得,不如醉裏挑燈貼切。”
依依喝了一聲彩,叫道:“蘇哥哥,好劍法。”柳老爺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郞野名心如死灰,看了一眼地上的劍,也不去拾起,垂頭喪氣的走了回去。
蘇莫將劍拾了起來,道:“郞兄劍法精妙,變幻莫測,非我能比,方才隻不過是在下的劍鋒利了些,才能僥幸得勝。”走向郞野名,要將劍還與他。
郞野名心想:“方才他的劍法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反而一直躲躲閃閃,最後那劍來的甚快,我都沒反應過來,原來是因為他那把劍的緣故,不知道是什麼絕世名劍。”心裏又是欣喜又是憤恨又是嫉妒。
郞野平哼了一聲,道:“且慢。蘇公子,你既知此劍鋒利,卻又拿它故意欺辱野名,你是何居心,難道我兄弟二人便是讓人欺負的嗎?!”
蘇莫心中不悅,自己隻不過看在柳老爺的麵子上,說幾句寬慰的話,好叫他麵子上過得去,這人卻拿此說事,現在反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口中道:“我得此劍不久,方才是第一次用它,才知此劍的厲害,實非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