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道:“我爹爹在家中了奸人三魂之毒,幸得這位夫人相救,便順路來到洛陽,尋我師伯。”
秦逸道:“那蘇大俠現在何處?”
蘇莫指了指身後的馬車,道:“我爹身中三魂兩層毒藥,現下昏迷不醒,尚且無生命大礙,隻要尋得良醫,便可解了此毒,秦伯伯不用擔心。我待立時啟程,去我師伯家中。”
秦逸道:“蘇大俠有此難,我怎能袖手旁觀。況且你是我女婿,我們是親家,現在天色已晚,你也不用去許大俠處了,我現在便叫人去尋洛陽城中最好的大夫。”
蘇莫心中好生為難,本來就不願被別人私自定了終生大事,奈何他一口一個女婿叫著,又不好當麵搏他臉皮,隻能等救醒了父親,親自表明自己態度。主意既定,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多謝秦伯伯,我去與那車夫說明。”
一時,蘇莫負起蘇長風,那車夫自行離開了。秦逸忙走了過來,道:“哎,長風兄,讓你受苦了。快,莫兒,跟我進來。”
蘇莫隨著秦逸腳步,進得秦府,影壁處一口漆黑棺材甚是刺眼。繞過影壁,來到遊廊,一側有一片池塘,遠處似乎是幾座假山,天色將黑,隻有幾點房間傳來的光亮,也看不太清楚。一路上見各個房間都點上了燈,心中頗為奇怪。一時,來到一處廂房。秦逸道:“賢侄,你且將你爹爹放在床上休息片刻,我這便去派人去請鄭大夫,他是洛陽城中數一數二的大夫,離此不遠,半個時辰便會到。”
蘇莫道:“有勞秦伯伯費心了。”
秦逸道:“賢侄說哪裏話,早晚一家人,總要相互照顧的。”蘇莫頓覺這句話好生刺耳,卻也想不到哪裏刺耳。
房內燈光微弱,蘇莫將父親輕放在床上,麵色稍稍好些。想起方才放在一旁的酒壺,拿起酒壺,坐在床邊,掀開酒壺輕輕嗅了一下,清香之氣撲鼻而來。旋即蓋上酒壺,壺身繪著荷花,栩栩如生。蘇莫正把玩著,忽然想到這秦府不見其他人,從進府上,便一個人也不曾看見,可各處房間卻點著燈,又想起大門處的棺材,心中不禁發毛。
正想著,忽然聽到門外腳步聲響,忙將酒壺放在一邊,站起身來。隻見秦逸帶著一位老者走了進來,老者留著長長的胡須,全已發白。秦逸道:“有勞鄭大夫,這位便是蘇長風蘇大俠的公子。”
蘇莫抱拳道:“鄭大夫,我爹爹身中三魂……”一句話沒說完,鄭大夫徑直走向蘇長風,蘇莫忙讓到一邊。
秦逸和蘇莫不懂醫理,站在一旁,忽聽鄭大夫道:“燈太暗!”秦逸忙道:“老齊。”門外有人應了一聲:“老爺。”秦逸道:“多提幾盞燈來。”“是,老爺。”
不時,老仆又提了兩盞燈來,放在房內,頓時房內一片通亮,老仆自退了下去。秦逸道:“鄭大夫,如此可夠亮?”
鄭大夫道:“夠了夠了,太亮了。”
秦逸忙又熄了一盞燈,鄭大夫道:“尚可尚可。”
過了片刻,鄭大夫診斷完畢,麵露笑容,道:“蘇大俠所中之毒甚是奇異,不過在老夫看來,若要解毒,隻是配藥費些時間罷了。”
蘇莫聽聞,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心中高興,道:“多謝鄭大夫。”
秦逸道:“勞煩鄭大夫了,請隨我來。”又向蘇莫道:“賢侄可曾用飯?”
蘇莫道:“還沒有”
秦逸道:“賢侄請安心等待,我即刻吩咐下人,盛宴款待賢侄。”
蘇莫忙道:“秦伯伯不必如此,隻需幾個小菜便可,我並不十分饑餓。”
秦逸道:“好,既如此,便依賢侄。”
一時,兩人離去,蘇莫長舒了一口氣,坐在床邊,看著蘇長風。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之感,此番又欠了秦逸好些人情,不知日後如何償還。
半個時辰後,仆人端來飯菜,蘇莫用了,漸漸有些倦意。
其後,秦逸走了進來,見蘇莫站了起來,道:“賢侄不必客氣,請坐,鄭大夫明日便可配上解藥。”自己也坐在蘇莫一旁。
秦逸看著床上的蘇長風,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道:“莫兒,此番你到此地,也是天意。我這幾天心中忐忑不安,整夜睡不著,每天讓下人將府上所有房間點上燈,今日她終於來了。”
蘇莫道:“秦伯伯說的是柔姐?”
秦逸道:“柔姐?無妨了,正是阿柔。都怪我當年欠她太多。”說著,目光迷離起來,半響不言語。蘇莫見狀,道:“秦伯伯,秦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