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透過半掩的遮光窗簾,像是照片突然被點擊了模糊處理一般,溫溫柔柔的照進了病房。
照進了窗台上那兩盆明豔的風信子。
白羽醒了過來,微風和煦,歲月靜好,人生正當年。突然感到膝蓋有點重,她疑惑的望去,原來是江北宸隔著被子枕著他的膝蓋。
好像還沒睡醒。
不過也是,按照那種姿勢睡覺,換做是自己,兩天都睡不醒。
況且他身上連一件能披著的衣服都沒有,就那樣,陪伴了白羽一夜。
為了不打擾他,白羽躡手躡腳地從另一邊下床洗漱。突然,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了地上,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撲通”一聲,江北宸也醒了。他見床上沒人,不明就裏,脫口而出:“人呢?”
“我……在這。”白羽坐在地上,從床的另一側探出頭來,向他揮了揮手。
“你這是在幹嘛?”江北宸鬱悶地把她從地板上抱起來。
“腿麻了。”
“……”
醫院的飯要多難吃又多難吃,清淡的好像沒有一滴油水。
“我不想吃這個。太難吃了。”白羽想江北宸抱怨。
“這是營養餐。吃完恢複快。”寵溺地摸摸頭。
“你今天上班麼?”
“上啊。案子還沒完。好像陷入瓶頸了。”江北宸劍眉微皺。
“啊對了,今天抽空給我打個電話吧。順便告訴我幾點回來。”白羽看著指甲,假意漫不經心地說,其實很在乎。
“好。”
“啊對了,你那本《作為意誌與表象的世界》真的好枯燥,我根本就看不懂。”
“……”
江北宸把白羽送回病房後就離開了。白羽在一次陷入到那個百無聊賴的狀態中。
“1301號病房,”問外傳來護士小姐清脆甜美的聲音,“有人找。”
白羽抬哞,對上一副笑意盈盈的雙眼。可那雙重瞳幽深地發亮,卻叫人怎麼也捉摸不透。
“你怎麼來了?”白羽苦笑,“什麼時候回國的?”
“前不久,聽說你出事了,特地來看看。”陸離將禮品放下,像一朵午後的風荷,走到白羽的床邊,落坐。
她穿著深綠色的長裙,隻襯得她白肌似雪,亭亭玉立。特別是尖而巧的下巴,精致的鎖骨更添幾抹風情。
白羽再看看自己,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毫無美感可言。心中上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那看也看了,你快走吧。恕不遠送。”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向你道歉的,白羽。”
“向我道什麼歉。你又不曾欠我什麼?”
“我騙了你。”
“我習慣了。你嘴裏就沒有一句真話。”更加得心生厭惡。
“那是以前,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真的。”陸離這一番話到底是真情實感,還是又一次虛偽的麵具?白羽也不懂。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告訴我這一次,我拿什麼相信你?”
“因為十多年的友情,也因為一切都結束了。我想回來,回到最初的開始,真的,白羽,那場噩夢,它結束了。”
“別他媽跟我談友情!陸離,沒有人喜歡被別人欺騙,真的,沒有人。”
“你先保持沉默,我申請一次自由陳述的機會。聽完以後,至於是否原諒我,你再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