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隱約有些模糊的記憶。
白羽依稀記得,那天其實她也沒有遵守規則。12點之前她也出去了。如果一個偵探到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連這點最基本的自我保護意識和敏感程度都沒有,那麼他就枉為一個偵探了。
更重要的是,對於一個玩慣了生存遊戲的人來說,白羽未免覺得這條規則定的奇怪。為何有約定說午夜12點前不能出房間門,這是要關門放妖怪的節奏麼?白羽天生自帶的反抗精神就讓她偏偏不信這個邪。
對了,剛才那個人,他是誰?又憑什麼能隨意進出,還有他人房間裏的鑰匙,這個別墅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一連串的問題縈繞在白羽心頭,這使她在房間裏更坐立難安。想了想,最後還是躡手躡腳的輕輕出了門。
大廳裏未見一人,空蕩蕩的,隻有午後的陽光斜照,細碎的陽光落滿羅馬式的人像雕塑,落滿繽紛奇異的歐洲壁畫,似乎給房間中的一切渲染上一層薄薄的塵埃,更有時光的味道。
一般的密室逃脫,總會在房間的一些陳設不經意的地方放上鑰匙,或許可以打開那個關鍵的門。白羽猜想,或許剛剛那個神秘人的鑰匙就是他從房間裏某處搜尋來的。
而她,也想找到一把鑰匙,打開潘多拉的匣子,因為那裏麵有塵封已久的希望。
先是人物塑像找起,白羽嚐試著移動,結果發現它是實心的,細看發現是碳酸鈣材質,人物做工粗糙。視線又移向底座,黑匣子一樣的東西,拿起來搖了搖,什麼都沒有。
白羽有些失望,她又走向了下一件人物雕塑。
……
查找了許久,依舊一無所獲。白羽覺得腰酸,站直身體回頭一看,白色的人物雕塑被排成一排,直直地盯著她,麵容詭異。
白羽突然有些後悔了,也許自己太掉以輕心。到底是什麼人願意花這麼大價錢隻為了辦一場遊戲?不難猜,此人的財力和背景絕非一般,至於目的,更是叵測。於是白羽心中暗自篤定,這絕非一場遊戲,更有可能是一起案件。那麼那個人安排自己的理由是什麼,是讓自己當一位見證者,抑或是想借遊戲這把刀趁機殺掉自己。可是白羽並不記得自己和誰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值得對方對自己痛下殺手啊。
所以,還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見證者。
密室逃脫,一是機關,而是工具。這兩者同時擁有,才可有備無患。白羽記得自己以前玩過一款APP,escapebuilding,那次可真是所謂“機關算盡”,什麼方法都嚐試了,才得以通關。但究其根本,無外乎道具:鑰匙。這種東西通常藏在地毯下麵,壁畫後麵,座機下麵,沙發裏麵。密碼,通常夾在書頁裏,隱藏在需要破譯的信息後麵。或者,更直白一點,就是幾個已知字母或數字的重新排列組合。斧頭,用來打開沒有鑰匙的櫃子或盒子。火把,這個不多用說了,照明用……機關:燭台,通常燭台燃盡,會改變瓶子裏麵的大氣壓,為了重新達到氣壓平衡吸收水而導致另一邊的重力減輕,推動軸的轉動,機關觸發,大門緩緩開啟……原理類似公元一世紀希羅的自動門,一種很古老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平衡杆,吊燈,等等……
你看,不過就那幾種手法,隻要找到線索,就可抽繭撥絲,一層一層接近你想要的找到的那個答案。
白羽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間別墅建築者的目的,絕非是一件普通的寓所那樣平坦無奇。既然有雕塑,有壁畫,處處細節都是那麼不食人間煙火,這就更像……一間畫室。沒錯,就是畫室,種種跡象很明顯了。
也許,這就是策劃者想要白羽這個“見證者”明白的第一條線索,隻要順著這個思路想,這道題終究會解開。
那麼接下來,這個“畫室”能表明什麼?難道要取它的諧音麼?化石?花市?好像沒有什麼聯係。
看來從“畫室”這兩個字的表麵得不出任何已知信息。那就用關聯法,畫室意味著什麼呢?白羽想,畫室與什麼有關?藝術?畫家?美術學院?似乎都對,但又似乎都不完全正確。最直接的那個,人人一聽腦海中都會浮現的是什麼?
白羽離了裏有些紛繁的思緒,輕輕閉上了眼睛。而她眼前浮現的,沒錯,是畫啊。十有八九的人一提到畫室都會直接想到畫。這也許是人思維的共性。如同,提到醫院想起醫生,提到火葬場想起死人,提到學校想起學生,提到法院想起官司。
沒什麼奇怪的。
那麼從“畫”進一步能推理出什麼?白羽想,自己並不是畫家,也不是研究美術的,更不是搞畫作收藏的。那麼這個畫,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巧的是,她一抬頭,才驚覺自己周圍的牆麵上竟都是畫作,說得上名字的,說不上名字的,名家真跡,贗品,世俗畫作,大大小小竟鋪滿了一個房間。
難道,它們隱藏著什麼重大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