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過剛剛落音,姐姐已經泣不成聲。我無聲的咬著唇,手臂已經痛的麻木,嚴重的缺血讓我快要無法說話,但這是卻聽見門外輕輕地敲擊門的聲音,像是在催促。
我歎息了一聲,忍著痛又開口:“但是沒關係了,我也恨不了多久了。”我抬了抬手臂,冷冷的笑,“他對你的報複不會結束,而我是下一個犧牲品。”
她被我的傷勢嚇到,企圖接近我卻被鐵鏈鎖著,隻能看著我鮮紅的血流淌在地板上,漸漸漫延,浸濕了我們的衣褲。
她有些不知所措,看著我緊壓著手腕上方的手,“你壓好,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
我咬著牙,見她轉頭大喊:“木易,你放了她,是我的錯,是我!這和她無關,你放了她!放了她!”
“嗬。”門外傳來輕輕地嗤笑聲,我抬眼,見木易又踱步而來,閑庭信步般,自在並且輕鬆。
他走到我麵前,對著我手腕的傷口用力一壓,血液流的更歡了。他用手指沾了我的血後,沒有再看我一眼,隻是走到姐姐麵前,居高臨下,像是主宰一切的王。
姐姐如同困獸般死盯著他,“放了小伈,你要報仇,我把我的命給你。”
木易又是輕聲笑,把染了血的手固執的一點一點的擦在姐姐的臉頰上,表情幾近溫柔,“你憑什麼要我放了她,嗯?被動的人明明是你,憑什麼用命令一樣的口氣要求我做事?”
姐姐咬著唇,沒再說話。而我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急促的喘著氣。
姐姐看著我的模樣,咬著唇輕聲說:“求求你,放了她。”她的聲音充滿哀求和絕望,帶著哭腔和哽咽,像是用盡力氣才說出這六個字。
我無奈的苦笑,該要多麼恨?要她對著殺害爸媽的人毫無尊嚴的哀求。明明她心裏是這麼的恨,恨到十年不停的追查,隻求抓到他,親手把他送進監獄中。
木易卻是淺淺的勾起姐姐的下顎,眉眼彎彎,笑得溫和:“能看到你這樣絕望痛苦的樣子,真是讓人覺得暢快啊。你應該和我一樣的,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陪著我。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他摸了摸姐姐的頭發,“你看,隻要她死,你就能陪著我了,一直陪著我,多好。你說這麼好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答應你放了她呢,是不是?而且,”他轉頭看我,神色帶了癲狂,“對你,我也不打算遵守約定哦。”
我微微一愣,竭力睜開眼看他,“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的意思啊,騙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呢。”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就像真的心懷歉意一樣,“等你死了,我也會殺了你姐姐哦。放走她怎麼可能嘛,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一口氣都殺了以後就不用這麼多事了,對不對?”
我咬著牙,狠狠的瞪著他。
“讓她充滿愧疚和絕望活著固然是好,不過我還是想把她最絕望的樣子做成標本啊。”他細細的撫摸著姐姐的臉頰,充滿了癡迷,“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多美啊!如果你死了,她一定還會更美,對嗎?”
他走到我麵前,像是在苦惱,“怎樣才能讓你快些死呢?”
我扯扯唇,想說什麼都不用做,已經夠快了。
他卻突然對著我的手臂,用力一踩,痛得我的手猛然顫抖,發出細細的呻吟。
我緊閉著眼,就快要失去知覺,連姐姐近乎竭嘶底裏的呼喊都變得遙遠。
好痛啊,鍾先生……你在哪裏?快來救我好不好?帶我離開這裏,這裏好冷,讓我好難受……鍾先生,鍾先生,鍾琢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