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菀不知道他想傳達什麼，所以說話也所有保留，先試探皇帝的意思。
“不太好。”皇帝蹙眉道，“朕這些日子吃不下東西，還吐。剛才嘔吐了一回，有點血絲。朕可是時日不多？”
他直接這樣說。
他的話音剛落，淩青菀還沒來得及安慰皇帝一二，王淑妃就哭了。
王淑妃哭得很傷心，上氣不接下氣，哽咽著說：“官家，您乃是真龍降世，千秋萬代......”
說罷，又哭了起來。
王淑妃年紀小，不過十六歲，生得花容月貌，哭起來也是楚楚可憐，頗有動人之處。
馮貴妃也落淚。她不像王淑妃哭得那麼誇張。馮貴妃年紀大些，也像王淑妃那樣大哭的話，是沒有什麼美感的，所以她選擇默默落淚，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卻緊緊咬唇不出一聲。
馮貴妃這樣哭，也是別有風情。
皇帝一副頗不忍心的樣子，道：“兩位愛妃，都別傷心了。朕哪怕真的龍馭上賓，也會安排好兩個愛妃，不叫你們委屈。”
頓了頓，皇帝又說，似喃喃自語，“也該立後了，否則朕走後，都沒個牽掛朕的人。”
兩個妃子眼角直跳。
淩青菀聽了，頗不忍心。
皇帝都這麼糟糕了，還要費心對付太後。
他今天這麼一番表現，王淑妃和馮貴妃心裏，隻怕再也難以平靜了。
“官家，您聖體不過是小疾。”淩青菀安慰皇帝，又對兩個妃子說，“娘娘莫要哭了，官家不過是小疾，頹廢之語罷了。”
這話，並沒有安慰作用。
兩位妃子又不傻，她們都知道皇帝即將末路。
不過，淩青菀的話，給了她們一個台階，她們順階而下，抹幹淨眼淚，開始說話安慰皇帝。
淩青菀給皇帝開了些安血、健胃的方子。
“官家，這些方子治標不治本，您的聖體調理起來，任重而道遠。您需得有耐心，徐徐調理，官家寬心，民女一定治好您！”淩青菀道。
這話，無疑又被馮貴妃和王淑妃停在耳朵裏。
皇帝的病，已經好不了了，否則淩姑娘不會說慢慢調理！
淩青菀話裏話外，都是這個意思。她覺得皇帝的病，一時間治不了。
王淑妃和馮貴妃真的沒時間再等了，以後誰做皇帝，她們不知道。
但是，她們都明白，假如皇帝能在臨終前給她們其中一個人封了皇後，那麼那個人就可以永享尊榮，悠閑富貴活在這錦繡奢華的後宮。
沒有封後的哪一個，以後生死難定，去留全憑太後的旨意。要麼去守皇陵，要麼去廟裏，要麼在太後跟前服侍。
而現在的太後，就變成太皇太後，她的家族慢慢會被新的後族壓住，再也罩不住她們落敗的那一個。
一定要爭取！
兩個女人都這麼想！
“道乏吧。”皇帝懶懶對淩青菀說，似乎對她的診斷不感興趣。
淩青菀道是。
她從內殿出來，把藥方交給了宋公公，讓他給禦醫看，看過了再去取藥。
而皇帝留下王淑妃和馮貴妃在內殿說話。
淩青菀出來的時候，皇帝被宮女和太監們全部遣了出去，他和二妃說悄悄話。
淩青菀微微歎了口氣。
這件事，她幫不上皇帝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