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菀看病結束之後,從宮裏離開。她走到宮門口,又下起了雨。
蓮生在宮門口等她,將一把傘撐到了淩青菀的頭上。
空氣很冷,似冷箭往身上射,肌膚被刺中,生生的疼。
淩青菀感覺自己的袖底,一片寒涼。
她特別怕冷。
“以往的冬天,也沒有這麼冷,今年是怎麼了?”她不由悶聲自問,對自己這段日子怕冷感到驚疑不定。
不僅僅怕冷,她最近的皮膚白了很多,不是那種瑩潤嫩紅的白,而是雪白、蒼白,似病態的白。
她除了冷,倒也沒有其他感覺。
“蓮生,你冷嗎?”淩青菀還沒有上車,突然間蓮生穿著軟甲,似乎很單薄,可是她看上去氣色紅潤,沒有半點凍得發紫的樣子。
而淩青菀,肯定麵色紫紅,看上去像凍壞了。
蓮生很迷茫,看了眼淩青菀,道:“不冷啊。主人,這才十月。”
是啊,這才十月!
淩青菀感覺自己在過臘月。
她沒有說什麼,爬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尚未開動,淩青菀聽到蓮生道:“大人!”
淩青菀就知道是安簷來了。
她伸手將車簾撩起來,果然見安簷正立在車旁邊。
安簷身材修長,挺拔而裏,遮住了半寸光線。
“我送送你。”安簷熟練上了淩青菀的車。
淩青菀沒說什麼,笑著放下了車簾。
馬車骨碌碌前進,淩青菀坐著,將手全部攏在袖子裏。
“家裏還好吧?”安簷問她。
淩青菀就把她大嫂病情穩定、兩個孩子目前很健康、她母親忙著準備孩子的洗三禮等事,慢慢說給安簷聽。
她的曼聲絮語,緩緩在車廂裏流淌著。
安簷原本不耐煩聽這些瑣事,但是此刻,他津津有味,專心致誌看著她。
平凡的瑣事,他覺得格外有趣。
特別是她說,有她在,陳七娘的病情就不會惡化,非常的自信,讓安簷眉梢添了幾分笑意。
“明天是洗三禮?”安簷明知故問。
淩青菀點點頭。
“我明天正好休沐,我會去。”安簷道。
淩青菀笑了笑,道:“那甚好。”
安簷就想拉她的手,發現她的手藏在袖子裏,藏得非常深,心頭掠過幾縷疑惑。
“手怎麼了?”安簷問。他見她刻意藏手,還以為受傷了。
“沒事,就是冷。”淩青菀道。
她說著話,把手伸了出來。十指纖柔,消瘦嫩白,沒有任何的傷痕。
安簷就放心了。
他抓住了淩青菀的手,而後愕然:“手怎麼這樣冰?”
說著話,他往她麵頰上摸了下,同樣的冰涼,似玉那樣的冰涼。
“冷啊。”淩青菀道,“天這麼冷,你不覺得嗎?”
安簷蹙眉。
初冬的天,是陰寒潮濕的,有點冷意逼人。可是,遠遠沒有到將人凍僵的地步。
他不知淩青菀是怎麼了。
安簷將她摟住。
淩青菀卻推開他:“你這軟甲,又硬又冷,你要凍死我?”
安簷心裏更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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