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簷終究沒有問,他似乎不太想從周又麟口中,聽到盧玉有多好。
他依舊不希望更多的人喜歡盧玉。沉默一下,安簷才問:“她是個怎樣的人?”
安簷很想知道盧玉的過去。
周又麟抬眸,看了眼安簷,笑道:“你從來不喜我提及她的,哪怕我說了,你也不接話。今天,到底頭一回問起她。”
安簷莫名有點心虛。
“你可以說一說她。”安簷將心虛壓下,對周又麟道,“她是個怎樣的人?”
“她......”周又麟陡然間,不知該從何處說起。在他心裏,從來沒有打算過將盧玉的事告訴別人,所以沒有事先組織過語言。
臨時要評價盧九娘是個怎樣的人,周又麟舌頭打結,半晌不知從何處開頭。
“她漂亮嗎?”安簷卻問,“她是一副什麼樣子的容貌?”
他似乎看出了周又麟的為難,主動幫他尋了個開口,讓他可以說下去。
周又麟就笑了笑。
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盧玉的樣子。
“漂亮!”周又麟笑道,“你見過盧皇後嗎?”
安簷沒有。
但是,他多次聽人說,盧皇後生得美豔非常,姿容天下一絕。很多貴婦人見過盧皇後,都大讚她的容貌。上次王七郎還說,他哥哥對盧皇後一見鍾情。
盧玉和盧皇後是胞姊妹,她姐姐那麼美麗,她應該長得也很好看吧?
“我沒有見過盧皇後。”安簷道,“她和盧皇後很像?”
“六分像。”周又麟道,“她個子嬌小些,不似盧皇後那麼高挑;有一顆虎牙,笑起來嬌憨可愛;鼻子不是那麼高挺,但是精致小巧。
她勝在肌膚上。她的肌膚,真像塊上等的白玉,細膩瓷嫩,吹彈可破。滿京城的女孩子,都沒有她那麼好的肌膚......”
安簷就愣了下。
他突然想起來,淩青菀的肌膚,似乎比從前更好了,越發白皙。
從前,淩青菀沒有那麼白,現在似白玉無瑕。
她越長越像盧九娘了嗎?
“她的左邊胳膊上,有一道傷疤。她很小的時候,她父親打她母親和姐姐,她去幫忙,被她父親摔倒了桌子上,茶壺滾下了刺破了胳膊,留下傷疤。”周又麟又道。
安簷卻想問:為什麼你會知道她胳膊上的傷疤?
難道你見過她的胳膊嗎?
夏衫通透輕薄,但是也不至於真的能看清。
“......她不肯給我看她的傷疤,我就把她的袖子給扯斷了。”周又麟卻繼續道,好似那些都是他童年的趣事,“那時候她才十一歲,哭得像隻小花貓。後來我逗她開心,她都不理我。”
安簷愣住。
“你為什麼那麼混賬?”安簷情不自禁問道。
他真是被周又麟驚到了,為什麼他要去捉弄一個小姑娘?
怪不得盧玉討厭他。
周又麟聽到這話,隻是苦笑道:“我那時候才十二三歲,我懂什麼呢?
每天懵懵懂懂的,就想和她玩。她卻是對我愛答不理,隻喜歡跟著她姐姐。她後來還學醫,整日看書像個書呆子,我不逗她,她就不會看我一眼。”
他滿腹委屈。
安簷卻有點生氣。
兩人都沉默了下。
“她父親,會動手打人嗎?”半晌,安簷突然問。
他從來不知道,高門貴胄之子弟,還會動手打女人孩子,又不是屠戶家裏的,沒有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