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了笑。
然後,外祖母又把隨行的甘媽媽交到跟前,特意叮囑她:“回去告訴你們家夫人,婉娘和簷兒的親事,也該定下了,還拖什麼?”
甘媽媽笑,道:“夫人已經在準備了,明年就可以送姑娘出閣了。”
外祖母滿意微笑。
到了五月二十當天,外祖母將他們送到城門口,拉著淩青菀的手,半晌不鬆開:“回京之後,叫你母親和姨母常給太原府送信。”
說罷,眼睛濕了。
淩青菀點點頭。
她對太原府,頗為傷感,不知不覺也跟著哭了。
離別的情緒很深。
說了幾句話,馬車從太原府離開,熟悉的氣息變得稀薄。約莫走了一個時辰,他們停車,等著念如。
念如不好跟他們一起出城,故而晚了片刻。
就是這片刻,淩青桐也焦慮不安。
他和安簷一樣,騎著高頭大馬,不時眺望城門的方向。
淩青菀撩起車簾,瞧見了她弟弟焦慮不安,笑著道:“桐兒,你不必擔心,念如很快就來了......”
她話音剛落,就有馬車朝這邊而來,淩青桐認得是念如的馬車。
他沒有回答淩青菀什麼,縱馬去迎接念如。
念如露出一張潔白嬌嫩的臉,笑靨如花。
淩青桐舒了口氣。
“這是念如。”淩青菀對同行的媽媽和丫鬟說道,“她跟著我們回盛京。”
丫鬟們麵麵相覷,不知道念如是誰。
淩青菀也不解釋。
“你們出去,和甘媽媽坐。”淩青菀對她同車的兩個丫鬟道,“念如跟著我坐。”
丫鬟們道是,不敢質疑。
於是,淩青菀一路上都帶著念如,同吃同住。
可能是姊妹天性,念如很粘著淩青菀,覺得她很親切,姐姐長、姐姐短的叫著她。
淩青菀又想到了盧珃。
饒是傷感,淩青菀也打起精神,不讓自己被悲傷侵占。她既然得以重生一回,自然要替姐姐報了仇。
現在,淩青菀也是姐姐了。
走了一半的路,有天中午停車歇息,安簷望著一望無垠的田地,眉頭微蹙。
“我去走走。”安簷道。
淩青菀不解,問他:“安郎去做什麼?”
“我去看看莊稼。”安簷道,“菀兒去嗎?”
淩青菀雖然不知道莊稼有什麼可看的,但是她坐車腰酸背痛,準備去走走。
故而,她點點頭。
“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安簷瞧見腳下奄奄一息的莊稼和微有龜裂的土地,語氣微斂。
上次暴雨過後,已經快一個月,滴雨未落。
“會發旱災嗎?”淩青菀也發愁起來。
淩家沒有其他收入,也沒人孝敬他們。他們家生活的全部來源,就是田地裏的租子。
一旦發災荒,淩家會損失慘重。
“旱極而蝗。”安簷道,“旱災固然可怕,倘若引發蝗災,隻怕整個西邊都要遭殃。”
淩青菀心頭微凜。
若是災荒太嚴重,會發生動亂的。
“我要回去問問桐兒,最近這兩年是否發生了重大的災荒。”淩青菀心想。
她和安簷都心事重重的,回了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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