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頓時不忍心,表情柔和下來,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啊,愛顯擺吧!”
景氏很疼淩青菀。
安簷瞧著這一幕幕,眼底多了幾分暖意。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有看淩青菀,卻不那麼緊繃著了。
他們幾個人,就在東次間坐下喝茶,等裏臥大夫問診。
今天請的大夫,並非禦醫,而是從登州請過來的名醫。那位大夫姓張,擅長內科。
“腹瀉,或濕熱蘊結腸中,或寒濕內盛,阻遏脾陽。”張大夫給周氏診脈之後,對安家眾人道,“既然吃了不少健脾扶元的藥,都沒用,那就改改,用清熱除濕的方子吧。”
小景氏聽了,沉默不語。
清熱除濕的方子,禦醫早就試過了,毫無作用。
這位張大夫,醫術自然是有的,並沒有鬼才。但是周氏病情特殊,他也沒找準病因。
“那有勞神醫了,您賜一方子吧。”安肅不動聲色,喊了丫鬟,帶張大夫去開方子。
張大夫拱手道是。他快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對安肅道:“侯爺,小人再有一言:奶奶的病,理應用藥。祝由雖然是上古秘術,可上古秘術,至今還有幾人會?且不可耽誤了。”
他覺得祝由術沒用。
若是安家依靠這種秘術,可能會害死病家。
張大夫如此反感祝由術,是有原因的。早年,他看了一位病家,也是久病不愈,可即將到了病末,再吃藥即可痊愈。
偏偏,那家人相信祝由婆,斷了藥。病家是個十四歲的男孩兒,原本病不致命,結果卻因為斷藥而生生病死,無能為力。
“多謝神醫提點。”安肅道。
安肅乃是政客,他對待外人,素來喜怒無形於色。所以,他明知這位張大夫沒什麼新的見解,依舊對他很客氣。
張大夫開了清熱除濕的藥,就告辭了。
“怎麼辦,這方子之前孟太醫開過。”小景氏拿到方子,對安肅道。
安楓和周氏,心都沉了下去。
“這位張大夫,在登州名氣高,雖然和上次孟太醫的診斷一樣,用藥還是有點不同,且試試吧,不管有用與否。”安肅道,“汝寧長公主半個月前就去江南請名醫,過幾日就會到。”
然後,他又對兒子和兒媳婦道,“你們莫要慌神,一切有我。哪怕我無能為力,還有長公主,還有聖上。”
周氏道是。
周氏的腹瀉,比一個月前嚴重了很多,但是仍不少痢疾那麼可怕的腹瀉。
所以,她自己明白,自己的病情尚不夠危急,不會要命的。
而且,她丈夫回來了,她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心情極好。
安肅和小景氏把張大夫開的藥方給下人,讓人去抓藥,道:“先吃著吧,我們不通醫理,醫囑還是要聽的。再吃幾天,等江南的名醫來。”
周氏和安楓道是。
安肅夫妻就從裏臥出來。
淩青菀和母親,跟著安肅夫妻、安棟、安簷,從大表嫂的院子離開,去了姨母的院子。
“棟兒!”安肅突然聲音一提,喊安棟,“你大哥說他收到你的急信,匆匆回京,可是真的?”
“是真的。”回答的,卻不是安棟,而是搶了先的淩青菀,“姨父,是我讓三表兄寫信的。”
一旁的安簷側眸,看了眼淩青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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