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都將駱馨凝當妹妹一樣看待,如今,她長大了,有了疼愛她的人,要結婚了,他應該替她高興的。
可是,為什麼他那麼焦躁,那麼驚慌?就像有人即將搶走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然而,不可能的。他對駱馨凝隻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是父母強加給他的責任。
他已經做了一次別人的提線木偶了,不可能再做第二次。於是,當母親拿出玉墜說是她和駱馨凝媽媽當年的約定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荒謬。
雖然他最後點頭答應了,但那也隻有一時的權宜之計。在母親不能受刺激時,他不能做出傷害她的事。
當駱馨凝拿著一份條理分明的契約擺到他麵前時,除了驚怒之外,其實,還有一絲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麼迷人,多麼可愛。她沒必要那麼輕賤自己,她完全有那個能力來反抗母親的安排,而不是卑微的祈求他配合。
當然,算是扶養她長大的他,自然明白她心底真正驚懼的是什麼。理解並不代表能接受,接受並不代表愛,她明白嗎?
愛,這個字一浮現在腦海裏,眼前依稀又出現了那個人影。俏麗的短發,溫柔的笑,總是默默站在他身邊,如同影子一般自然,卻在他渴了的時候遞上一杯水,流汗時送上一條毛巾……
她現在過得好嗎?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她了,但每個月都有一封信準時送到他手上,關於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隻是,很多時候,他沒有拆開。也許是內心深處的愧疚吧,她過得好就好。她說過永遠不想再見到他,那麼,他會如她所願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驀然回神,司厲南握著方向般的手青筋暴起。深邃的眼裏迸出陰鷙的光,猛地用力一轉,跑車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下,硬生生轉了個彎,朝燈火闌珊處駛去。
淩晨的香榭閣依然敞開大門,雅致的空間裏小提手正低垂拉著一首首動人的旋律。
四處跳躍的音符喧鬧了高雅的靜劾,明明暗暗的燭光,渲染出別致的浪漫,星星之火,點綴了漆黑,化成璀璨的美。
一對對情人交頭接耳,輕聲呢喃,或抿嘴淺笑,或低聲嗔怪。能來這裏消費的,都是有著高文化,高素質的上流人士,誰都不敢大聲喧嘩,破壞這份寧靜的優雅。
高大俊美卻渾身散發著狂妄霸氣的司厲南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然而,坐在雅室內,打扮精致高雅的蘇茵卻狠狠嚇了一大跳。
自從那一天離開司家別墅後,她就再沒見過司厲南。盡管無數次徘徊在他公司門口,無數次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可是,最終她還是帶著一身黯然的傷意,靜悄悄地離開,不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聲影。
在司厲南身邊兩年了,她比誰都了解他。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他不會拒絕,更加不會珍惜。
如果想得到一筆財富,就主動爬上他的床吧。他對女人一向很大方,很慷慨。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說實話,這兩年裏追求她的男人並不少。有年輕的政客,也有成熟的富翁,有帥氣的小職員,也有某大跨國公司的主管……
他們的條件都很好,很優秀。但她沒一個看得上眼,不是說她眼界有多高,目標多遠大,隻是他們都不是司厲南。
如此簡單,僅此而已。
這幾個月裏她每天都在等,等他突然的降臨,像以前的每一次,哪怕隻是純粹生理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