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打量了一下他:“睡夠了?豬寶寶!”
程誌傻笑了一下:“你來了怎麼也不叫醒我呢!”
“不能影響你做夢娶媳婦啊!”
“做不做夢,娶的不也是你嗎!”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心裏惦記著哪個小妖精呢!”
“那你不是在罵你自己嗎!”
“你欠揍!”
“不敢不敢,來吃飯吧,別涼了。”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那還用問,一看這飯菜和送來的時候就知道。除了你,誰能關心了解我到這種程度,大濱恐怕都比不上了!”
吳夢笑了一下:“難得你還知道。”
“我早就知道。隻不過公事比較忙,沒時間陪你花前月下而已。”
程誌邊說邊給吳夢的碗裏夾了菜:“這麼晚了,你肯定也餓了,快點趁熱吃吧,我先吃了。”他說完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吳夢看著他不雅的吃相,不僅沒有反感,反而倒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程誌吃完隨手摸起了一顆煙,沒等他點著,就被吳夢一把搶了下來:“這次一個沒少全都活著帶回來了,還有什麼煩心的?”
“可這次這個對手……”
“我知道,我這次給你帶來的消息也包括這一條。”
“快說說。”
“你前腳剛走,我就收到了情報。你這個對手,就是你在日本軍校的老同學,渡邊次郎。”
程誌一皺眉,但並不感到意外:“難怪我總感覺這個人好象很熟悉,這個混蛋到底還是參加了對咱們國家侵略。”
“你在日本時,你們的關係還不錯吧?”
程誌點了點頭:“我,大濱,老於,渡邊,當時我們是最要好的四個同學。他幾乎每門功課和訓練成績都在我之上,這也是我很讚賞他的一點。除了政治上的分歧,他和杏子在我心裏的位置幾乎一樣,沒有其它矛盾。但不管之前如何,他現在的身份是侵略者,我對他不會客氣。即便是從私人的角度來說,這也是對手的相互尊重。”
“在大是大非這一點上我不擔心,隻是他比較了解你,不那麼好對付。”
“雖然他了解我,但我對他也不陌生,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知己知彼,知道對手是誰了,就好辦多了。”
“可你別忘了,他還有‘柴犬’配合他。”
“可我有你配合!”
“畢竟我在明,他在暗。”
“有利就有弊!你在明處,可以隨心所欲。他在暗處,恐怕就不能為所欲為了吧。”
“你能這麼想很好,難怪這次渡邊在占優勢的情況下會輸給你。真想去看看你動工造的湖是什麼樣。”
“親愛的你放心,隻要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看。它很美,和你一樣美。如果你喜歡那裏,等抗戰結束了,我們結婚就把家安在那個湖邊!”
吳夢幸福笑了一下:“那是以後的事,咱們先解決目前的實際問題。通過這次任務前的消息封鎖情況和泄密程度來看,可以排除邱濱的嫌疑,現在就剩兩個人了。”
程誌點了一下頭:“我心裏有數。小島和渡邊他們不是總依賴這個‘柴犬’嗎,我早晚要讓他們在這個問題上栽個大跟頭。”
“好想法,到時候也該輪到我出馬了。另外還有一件小事,天亮以後羅吉昌會來你們團的衛生隊看望傷員,你得陪同一下。”
“哦?這還真是讓我意外。”
“怎麼,你覺出哪裏不對了嗎?”
程誌看吳夢一副全局在握的樣子,想了想:“等探視結束再說。”
吳夢笑了:“你是越來越狡猾了。”
“跟什麼人學什麼樣,跟你學,豬寶寶都能成精。”
“討厭。”吳夢說著打了一個哈欠。
程誌看了一眼手表:“都這麼晚了,你也困了,就睡我這吧。天亮還要一起去看傷員呢,就別來回折騰了。”
吳夢把眼睛一瞪:“你想幹什麼?”
程誌指著桌上的一堆文件公函等:“我能幹什麼,這些天團裏上下的事,我不都得過一遍。我都睡了一大覺了,天亮前用不著再睡了。”
“你不是想打什麼歪主意吧?”
程誌這才明白吳夢的意思:“我去!這是團部,又不是洞房,我能打什麼歪主意!”
吳夢想了想:“你要是敢趁我睡覺的時候占我便宜,小心我收拾你!”
“占你便宜也用不著趁你睡覺的時候!”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順口胡說的,睡吧親愛的,抓緊時間睡會吧。”
吳夢又瞪了他一眼,躺在了程誌的行軍床上。勞累了一天的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程誌認真的批閱著團裏的各類文件,無意中一抬頭,借著台燈光看見了熟睡中的吳夢。這是他第一次欣賞吳夢的睡姿,而且是在朦朧的燈光下。此時他看到吳夢有一種特殊的美,是他從沒見到過一種美。他本能的慢慢來到床前,看了好一會,最終做出了選擇……
他脫下軍裝外衣,輕輕的蓋在吳夢身上,轉身回到了辦公桌前,拿起筆在草紙上寫了一句話:發乎情,止乎禮!
他看了看這六個字,又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吳夢,笑了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幸福。而後繼續批閱文件……
他批閱完所有文件時,天還沒亮,他便趴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吳夢,欣賞著眼前這美好的一切,直到天亮吳夢醒來……
吳夢看到程誌癡迷的眼神和蓋在身上的軍裝並不意外,但同時也覺得十分羞澀和幸福……
心細如發的吳夢,對周圍的一切變化觀察入微。程誌隨手寫在草紙上的這句話,自然也逃不出她的慧眼。對於如指掌的程誌,她自然知道該怎樣麵對。吳夢漫不經心的拿起這張草紙讀了一遍,而後盯著程誌:“你對我無禮的時候還少嗎?現在進步了?”
程誌顯得有些尷尬:“我是得處理這些文件。再說,這又不是戰場上對敵,我不能趁人之危。你都累了一天了,這才睡幾個小時!”
吳夢笑了一下,把小臂架在他的肩膀上:“這的確是事實,但你心裏是不是跟貓抓似的?”
“……”
“不管怎麼說,你心裏能有這句話,我還是很高興的。我的傻誌是越來越有境界了!”
“我亂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