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淡笑了一下:“佛法有雲,殺惡人,即行善。日寇侵我中華,燒殺擄掠,無惡不做,實乃大惡之人。施主所為並無惡念,乃向善之人,自有有緣一說。”
程誌聽方丈這樣一說,十分高興。他又想起之前方丈的身手,感覺這是個世外高人。程誌遇事好學,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敢問大師法號。”
“貧僧法號道空。”
“道空大師,弟子出世以來,過錯甚多,望大師指點迷津。”
道空方丈想了一下,衝著棋盤對程誌做了個請的手勢:“施主與老納對弈一局如何?”
程誌欣然應答:“大師請。”……
程誌以一步之遙輸給了道空方丈,心有不甘。道空方丈看出程誌的心思:“施主,再對弈一局如何?”
程誌毫不客氣應答……但接連又輸了二局。程誌實在搞不懂:“大師,連著三局,為什麼每一局我都隻差一步可以贏,卻偏偏又輸了呢?”
道空方丈笑了:“因為我贏的就是你那最後一步!”
程誌看了看棋盤,還是有些不太明白:“請大師教誨!”
“施主雖然棋藝精湛,但性情急燥,此三局皆輸於心。老納輸掉的每一個棋子,都是為了贏施主的最後一步。人生如棋,其如人生,妙在棋中。”
程誌想了半天也沒明白道空方丈的意思。道空方丈手撚須然:“施主即為有緣之人,必能參悟其妙!”
程誌一夜沒睡,一直再想,想了很多很多……
天亮後,程誌再次來到禪房:“敢問大師為何昨日將我等拒之門外?”
“佛曰,不可說!”
程誌好象突然明白了什麼:“大師今日可否賞光再對弈一局?”
道空方丈笑了:“施主即以參悟其妙,何必苟拘於形。”
程誌十分虔誠的行了佛禮:“弟子幸得道空大師指點迷津,受教了!”
隨後他集合人馬反程,臨走恭恭敬敬的向道空方丈拜別。回來的路上,韓水生十分不解:“你們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程誌語重心長的說:“這是個世外高人,一切盡在心中!”
韓水生直撓頭:“你能說明白點嗎?”
“你有什麼不明白?”
“他之前不讓我們進寺,我們在那又打又殺,都是佛家大忌。事後他又救你,又幫咱們,這都什麼意思?”
“很簡單,他也是個有良知的中國人,他也清楚日軍的暴行。可做為一個和尚,由其是個方丈,怎麼能允許我們在佛家淨土大開殺戒呢!他做的隻能是挽救我們,但無論善惡,不能助我們殺戮。你明白了嗎?”
韓水生點了點頭:“你的意思就是說,他心裏還是支持我們抗日。但做為吃齋念佛的和尚,即使是麵對義舉的殺戮行為,不僅嘴上不能說讚同,行為上更不能支持。”
“沒錯!”
“軍人守軍法,僧人守佛法,難怪他說是有緣之人。”
“你又在哪偷聽了?”
韓水生咳了兩聲:“我又沒刻意聽,耳朵靈沒辦法。”
“聽到就聽到了吧,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常年狙擊,憑的不僅是槍法,更多的是心法,多知道點對你也有好處。”
程誌低調的穿過了慶祝勝利的人群,來到了羅吉昌的辦公室複命。
羅吉昌靠坐在椅子上,無可奈何的看著他:“程誌啊程誌,你什麼時候能給我省省心?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你不敢幹的事?”
程誌很清楚原由:“學生知錯,任憑發落。”
“發落什麼啊,等著發配吧!”
程誌沒太明白:“請軍座明示。”
“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點事就想不明白呢!發落?怎麼發落?槍斃?坐牢?降級?降職?要是能這樣,我還倒省心了!你摧毀了日軍那麼多坦克,守住了爐底,又追殲了日軍殘餘,功臣一個啊!剛剛打了大勝仗,舉國歡慶,這就處罰功臣?對上對下對國民公眾,裏裏外外怎麼交代?你說怎麼發落?”
“……那你說的發配……?”
羅吉昌歎了口氣:“雖然薛嶽看在打勝仗的份上,沒和你計較,功過相抵,但咱們自己心裏得有數。你要是什麼事都沒有,那以後誰都敢找個借口去掀司令的汽車搶油庫,這還得了!對你又能怎麼辦,獎也不是,罰也不是,所以發配就是最好的辦法。大戰之後,各部隊多少都會有調動。李宗仁司令在第五戰區正在組建新編第四十六集團軍,校長的意思是要調我去做這個新組建的集團軍司令,你就帶著你那個倒黴的獨立營,跟我一起發配過去吧。”
“那軍座您這是高升了。”
“我不高升怎麼辦!你惹了這個事,以後我在這還不得看薛嶽的臉色嗎!”
“學生慚愧,讓您勞心了。”
羅吉昌做了一個讓他出去的手勢:“行了,我也懶得罵你了,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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