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誌身著新軍裝,精神抖擻的出現在張團長麵前。他站立著標準的軍姿,敬了個規範的軍禮:“報告團長,上尉軍官程誌,奉旅部命令前來報道!”
張團長上下打量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聽說你不願呆在旅部,非要到前沿來?”
“是的團長,寸有所長,尺有所短,我認為自己更適合在前沿和日軍拚殺!”
“你在第七旅的時候,王旅長對你可不薄啊,你就這麼跑到我們這來了?”
“報告團長,王旅長的知遇之恩,在下終生難報!但國難當頭,不能為個人恩怨所左右!我隻想為國為民盡一個軍人應盡的職責!寧可站著死,決不跪著生!”
“可你大鬧奉天,好象有點個人情感吧?”
“是的團長,的確有些個人情感。但不是自家的個人情感,是國人的情感!是父老鄉親的情感!是東北軍弟兄們的情感!”
“可我這個主力團裏沒有空缺的連職位置!”
“報告團長,雖然我是連職軍官,但來到這裏是為了打仗,不是為了當官。隻要是能讓我上前沿,我願做普通一兵。”
哈哈哈,張團長開懷大笑:“小夥子,好樣的!以前就常聽小邱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不俗!昨天我本來還打算去找旅長要人呢,沒想到今天就給我送來了。”
“團長謬讚了!”
“這樣吧,把你調到八連去當連長吧!”
“團長不可,聽邱參謀說過,八連是你的尖刀連。連長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初來乍到,怎能喧賓奪主!再說,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我不能折了團長的利刃。”
“可你這樣的人才,我總不能真的讓你去當一個兵吧。你要是個窩囊廢,旅長也不可能把你送到我們主力團來。就是送來了,我也不要,當個兵也不行。你是塊好料,但打仗不能光靠你一個人。你要發揮出你的能力,讓我的尖刀更鋒利。”
程誌想了想:“如團長不棄,在下高攀去做個連副!”
“好!”張團長再次開懷大笑……
程誌出了團部見到了邱濱:“大濱,怎麼還在等我呢?沒回旅部?”
“送佛送到西!張團長怎麼安排的?”
“去八連當連副。”
“張團長可真是看得起你,能送你去八連!隻是,當個連副太委屈你了。”
“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隻要能痛痛快快的打小日本,當個兵就行。當初咱們入伍的時候,誰想著當官了!”
邱濱語重心長的說:“難得啊!上上下下要是都這麼想,何至家鄉淪落於此!”
程誌聽了顯得有些傷感。
邱濱後悔不該當著他的麵說這句話,馬上開始安撫:“現在好了,不愁無處報國了。哎,說點高興的。這兩天做了什麼美夢沒有?”
程誌心事重重的說:“咱們出城的那天晚上,我的確是做了個夢!”
“哦?又被我說中了!夢到什麼了?”
“我夢到那個被炸死的那個女學生了,她懷裏抱著那隻小貓在對我笑。”
邱濱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知道這下越摸越黑了。
沒辦法隻能硬扛過去:“這就對了嘛!這說明她在天有靈才托夢給你的,她對你著笑,那是在讚揚你,為咱父老鄉親,為咱中國人出了一口惡氣。她抱著那隻小貓,是讓你放心打仗,沒有後顧之憂,她會替你好好的照顧你的寶貝。同時也是提醒你別忘了貓九條命的本事,在戰場上機靈點……總之是好事,是對你的關心和愛護!”
程誌一臉迷茫:“可她什麼都沒說啊!”
“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了,你不懂女人,她的笑容說明一切。要不然‘達芬奇’怎麼會畫女人的微笑呢,‘蒙娜麗莎’怎麼會成為世界名畫呢!”
“是那麼回事嗎?”
“錯不了,你相信我就對了!還留西洋回來的呢,這都沒整明白!走吧上車,送你去八連。”
程誌稀裏糊塗的被邱濱拽上了車……
程誌到了八連兩天以後,馮連長帶著他看過了陣地的布防,故意刁難的問道:“聽說程連副是留過洋的,看了我的陣地布防有什麼高見啊?”
程誌並沒多想:“你的布防總體還是得當的,但還是多少有些問題。”
馮連長非常不服氣的問;“什麼?我的陣地有問題?那我還到要見識見識你的高論了!”
程誌一聽話音不對,才注意到馮連長的意圖。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從不退縮的程誌當然不會示弱:“你的防禦縱深比較短,戰壕是直的,人員過於密集,打起來傷亡會比較大。每個士兵隻有一個射擊位置,機動靈活性差。戰術思想傳統老套,訓練水平還不過關,和日軍比起來還有不小差距。”
馮連長一聽,強壓著火問:“你這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家銳氣。你說戰壕是直的,這有什麼不對嗎?從我當兵起,一直就是這樣的。”
“馮連長,炮彈手榴彈的殺傷範圍你應該應該很清楚吧,如果落進來一顆,至少會死傷好幾個。這不是問題嗎!”
馮連長覺得也對,但是很不服氣:“那你說怎麼辦?”
“好辦啊,戰壕總體是直的,但在三五米遠的地方來一個四十五度轉角,射擊位置就在凹凸角處。”
馮連長有些沒聽明白,又不好意思問。程誌看出他的意思就解釋說:“就是犬牙交錯狀……就是象狗的牙那樣。”
馮連長這才明白,覺得很沒麵子,繼續問:“按你剛才說的意思,一個兵就得有好幾個地方能打槍,那戰壕就得延長兩三倍,這不扯蛋嗎?那還怎麼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