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防禦工事中,朱三沅因地製宜,利用幾個天然的高地,在前麵設置了0.8米左右高的木質擋箭牌,作為固定的火力輸出據點。
如果給他充足的時間和人力,他也許會製造更多的固定“炮台”和移動遊擊射擊據點。然並卵。
這幾個簡陋的火力點,也是找的城裏的破木箱當基座。蘿卜快了不洗泥,實在沒招了。
擋箭牌後麵的弓弩手基本沒有損傷,而暴露在外麵的弓弩手就不一樣了,受到了標槍、短矛、飛斧的照顧,受傷及陣亡者大有人在。
預備隊將傷者抬下,由雅米拉負責包紮醫治;陣亡士兵的箭斛被取下,留給他人繼續使用。
“鐮刀手”遇到了硬骨頭,麵對一麵麵日耳曼盾,無計可施,失去了用武之地。
朱三沅急忙將“鐮刀隊”召回,命他們換上長杆武器,加入到步兵序列之中。他雖然不知道瑪蒂爾德專門安排了捅刺“鐮刀隊”的人員,但他的戰場本能告訴他:如果敵人想到了有效防禦的方法,那就一定會有專門克製的方法。
戰場,除了考驗士兵們的英勇,更考驗指揮官的隨機應變。戰前的周密推演、戰時的冷靜靈活,既可以擴大戰果,又可以避免損失。戰場的規模越大,就越能淋漓盡致地體現這一點。
指揮官隨機應變,士兵也不是簡單的二進製代碼。
在朱三沅的“鐮刀手”撤退之後,瑪蒂爾德的第一梯隊站了起來,並與第二梯隊一起搶奪拒馬鹿角。負傷嚴重的自覺從人群縫隙退到後麵,由預備隊接替。
橋麵狹窄,瑪蒂爾德的弓弩手成了六座塔樓的活靶子,被逼出戰鬥區域。
塔樓的弓弩手隨即對下麵的步兵單位進行了親切的問候。
得地利之優,朱三沅穩住了防線,並把更多的無固定火力輸出點的弓弩手派往塔樓。
兩軍步兵膠著在一起,貿然撤退無異於自取滅亡。
瑪蒂爾德急中生智,命人把雙方陣亡士兵的衣服脫下,纏在標槍上麵,用火引燃,然後擲向塔樓。
這種原始的火攻短時間內是難以奏效的,塔樓沒有被引燃的危險,但滾滾的黑煙和升騰而起的熱浪,會阻礙弓弩手的發揮,起到削減塔樓傷害的效果。
與此同時,瑪蒂爾德又下達了“人梯”命令。
進攻方前排的士兵,將盾牌墊在胸前,護住頭、胸,然後向前傾倒。後麵的士兵踩著地上的屍體和前麵戰友組成的“人肉階梯”,翻越鹿角拒馬。
於是,前排的防線內,再次出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亂局麵。
六座塔樓陸續揮舞起了小紅旗,這是朱三沅提前定的暗號。塔樓揮舞紅旗,意思是人均箭矢已經降至半個基數。
朱三沅隨即揮動手中綠色信號旗。這是讓全軍有序撤退的信號。
塔樓上的弓弩手按照軍階等級,低階兵先撤,高階兵後撤。箭矢全部集中供給後撤出的高階兵;負傷的步兵先撤,預備隊先填補空缺;雅米拉和德賽維先撤,朱三沅與艾雷恩殿後;撤退時,所有士兵必須丟掉全部武器和能夠脫下的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