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爸問沈玨媽,我們的千金,是不是和張家那孩子好上了?

沈玨媽說,大概吧。

沈玨爸問,何以見得。

沈玨媽答,兩人活動場所由客廳轉到內室,從男聲獨角戲到有說有笑,如今小聲說大聲笑,事情還不夠明朗嗎。

沈玨爸默了會,那我們是不是,要和老朋友再吃頓飯,坐下來商量商量事怎麼辦?

沈玨媽笑,你啊真是無事忙,從古到今隻有鳳求凰,我們是女家,總要等男家主動。

沈玨媽想想,起身去廚房盛兩碗紅棗銀耳湯,借送甜品看兩個孩子在做什麼,萬一他倆熱情過頭,做媽的私下又得和女兒敲鍾降溫。

沈玨和張家晨正在裝西班牙戰艦模型,一個負責前甲板,一個後甲板,剪下塑料小零件,砂紙磨,再用牙簽蘸膠水抹上,鑷子夾住做固定。沈玨媽看見密密麻麻的小物件,舵隻有指甲尖大小一眼眼,駭笑道,“要做到什麼時候,你們也不找省力的東西玩。”沈玨眯著眼正在粘旗杆,“媽,樂趣就在此中,人家還有自己做零件的呢。”沈玨媽又問,“怎麼知道把東西裝到哪去呢?”張家晨遞過來圖紙,一看她又暈了,細到戴上老花眼鏡才看得清。

對張家晨,沈玨媽滿意到百分之九十五,大男孩,一看就是有教養的家庭出來的,遇逆境不賭氣不甩臉,遇喜事不張揚不忘形;還差五分,是嫌他太沒追女孩子的技巧。沈玨媽當然不希望女婿在這方麵有無數經驗,可按他的速度,啥時候能讓女兒完全從過去中走出來啊?

算了,子女自有子女福。

其實沈玨也在納罕,不管張家晨的眼神如何熾熱,他還沒吻過她,甚至每次握她的手,都是輕輕一觸即放,完全沒有牽手漫步的打算。她有點氣餒,難道他並不是如他所說的那麼喜歡她,要知道男人的占有欲一般都很強,喜歡的話怎麼還能做到自我控製呢?可要女孩子主動詢問此類問題,可算丟人到家。為了矜持,恐怕隻好任其自然。

她哪裏知道,在她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同時,張家晨心中也懷了隻小兔子。

突、突、突。

他偷偷看沈玨,後者絲毫沒發現他在看她,低頭正和甲板上一塊牆在角力。不夠平,她拆下磨了磨,再往上粘,果然好了,立馬笑得像五月的鮮花。

如果我親她一下,她會不會為我的唐突生氣?

張家晨不敢冒失,他記得她曾經是不喜歡他的。要是莽撞後她又回複到從前,那可不就前功盡棄。

“家晨,小玨,點心要趁熱吃。”沈玨媽敲敲門提醒。

沈玨不喜歡吃紅棗,見碗裏有十幾顆,立馬皺起眉頭。張家晨問怎麼了,聽說這樣一回事,很爽快地舀到自己碗裏。沈玨趁機把內容翻了個遍,怕漏下哪顆。正在忙活,沈玨媽在外頭念叨,“銀耳湯裏肯定要放棗子,又增加香味又好看,再說棗子補血。小玨,不許剩下來。”沈玨噢了聲,對張家晨擠擠眼笑了。兩人有“共同作案”的默契,張家晨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