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雋從沒想過以後,他現在喜歡陳冶,想和她在一起,將來卻隻是個空白的遠方。
黃微長篇大論說完,用腳踢踢弟弟,“替我倒杯熱水。”
黃雋順從地做了,黃微坐在床沿,喝了幾口,“婚姻不能光有愛,還有很多東西。門當戶對不壞,隻有條件差不多的人在一起,才能生活得好。不用說別人,你看咱們家,你說爸爸不愛媽嗎?他也愛的,假如不愛,他不會向她求婚,長年累月和病人共同生活是苦差。老頭多倔的人,說一不二,他不想娶的人,哪怕用金山銀山堆他,他不會要。可是後來呢,所以隨便什麼事,不能光看開頭,要看後來。”
黃雋悶著頭,“姐,我睡了,明天一早有課,還得趕回學校。”
是說服了嗎?黃微不確定,可話已經說到這裏,多說隻會激起他的反感。他和她,都遺傳了父親的脾氣,強,至今她仍記得母親走的那天,父親和別人說,“不送,她要走就走。”她覺得父親說得對,弟弟哭著鬧著,卻被她背到別處,那時小家夥才兩歲,拿糖一哄也就好了。等大了,他一年比一年長得像母親,然而性子卻變了,內裏硬得像塊石頭。高考第一年失利,居然狠心跑去做了半年民工,說讓自己嚐點苦頭才知道生活的甘美。
黃雋把臉貼在沙發上,姐姐說得對,他隻是一時喜歡,沒想過未來。這真的是愛嗎。還是一時迷惑,她比他看得遠,所以她點醒他,愛一個人,還得擔起她的以後。
或許,他是該想想清楚。
陳冶失眠半晚,思前想後,是精力尚未耗盡的緣故。她一狠心,跑到公司附近健身房辦了張年卡,好吧,天天跑一小時步騎一小時車,看你還有力氣想東想西想不值得想的事。付完錢,她換了運動服上跑台,跑,什麼也不想光向前跑,直到…以後。折騰到九點五十分,健身房送客的音樂響起來,陳冶來不及換洗,匆匆提包就走。身後有人喂喂叫著追上來,拍拍她的肩,“陳冶,你忘了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