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脾氣也沒從前好。有次不知為何事和他爭論,一生氣她抓起手邊東西向他擲過去,他一閃,掉在地上,是手機,屏幕碎了。他愣住了,眼中閃著異樣,像生氣,像吃驚,也像悲傷。她也是。盡管第二天重新買過手機,可碎過的東西始終曾經碎了。

或許不對在她,可他曾許諾要照顧她愛護她到白頭,終點還未到,中途卻已放手,毫無交待地走了?陳冶苦笑,手頭有楊宜春家裏電話,也可以去何誌偉公司鬧,問題是即使拆散他倆,她有什麼好處?三方身敗名裂,還是好聚好散吧。何誌偉原先答應的每月贍養費,至今未見分文,她也懶得去追討,反正隻是為口氣,並不缺那點錢。

陳冶慢吞吞爬回床上躺下,把被子拉到下巴處,好了,剖析完畢,各自有錯,她錯在篤定丈夫會執行婚姻協議太過肆意,他錯在對妻子不滿卻暗搞小動作,一拍兩散。

謝謝你照顧我的日子,我不會祝福你日後幸福,但也不再打擾你。

陳冶對著空氣低低地說了遍,仿佛何誌偉正浮在眼前一般。

我的文藝勁和沈玨有得一拚,她自嘲著閉上眼,努力尋找睡意。

別看沈玨在MSN上一套套,到真去見顧海東,心裏活像打鼓,七上八下。出門時她想到黃微的話,刻意與平時不同,穿得極為職業。長發盤在腦後,灰色小西裝套裝,裏麵白色絲緞襯衫,領圍處大蓬花邊揚揚散散。還略抹了點胭脂,本想噴香水,又覺得在意過於露骨的話,也會讓人看不起,因此香水瓶拿起又放下了。想想終於向空中按壓了幾下,然後在香水霧下站了會。

郝思嘉穿著窗簾做的裙子去找白瑞德,忐忑不安。沈小姐全副裝備都是全新的,那份心情並不比前輩輕鬆多少,隻為拿捏不定對手的心思,而且前兩天顧海東在電話裏說的,雖然語調平緩,卻如同山穀中的回聲,不停在她耳邊轟轟回響,“我們的事請你慢慢放下吧,已發生的事走不回頭,不放下隻會對大家造成更大的傷害,何必呢!”

沒那麼容易,我一定要搶回你,然後…丟掉!不,搶回了再說。

二十五歲的沈小姐,用出租車的鏡子又打量了下自己,大眼睛尖下巴,額頭飽滿,鼻梁秀挺。顧海東不是好色嗎,她正當芳華,有的是色,不信迷不到他。

沈玨默念著“淡定”走進顧海東的公司,一路笑得像貴婦似走到他辦公室外,最後跟在秘書身邊走進去。麵對久未見麵的他,她心潮起伏,好像老了點,頭發太長衣服不夠搭。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她總算能擺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從包裏取出請柬,“顧總,HM的客戶答謝會,您是貴客,一定要賞光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