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到屋裏時,沈盈盈已經醒了,她趕忙過去給她整理衣擺,服侍她洗好臉,給她梳好頭,戴上發冠,是雪白珍珠纏繞銀絲發簪。
“合歡姐,你真美。”安木槿不禁脫口而出。
她忽而將發冠扯下,對安木槿怒目而視,“我告訴你,從此以後沒有江合歡,隻有沈盈盈。”安木槿撿起地上發冠,怔怔說了句,“對不起,以後不會叫錯了。”
沈盈盈看著她卑微而清瘦的身子,心裏不禁一揪,從她臉被毀掉的那刻,江合歡就成為了過去,成為最不可饒恕的過往,而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遷怒於她,她把安木槿扶起,“木槿,這三年你跟著我並不好過,我要做的事會遲早會連累你,你為什麼不肯離開呢,對不起,我不該無端這樣遷怒你。”
安木槿將發冠重新給她戴上,“盈盈姐,當你認我做妹妹那刻,我就沒打算再離開你,你就讓我跟著你吧,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門外送來早點,她拉安木槿與她同吃,看著她滿是笑靨的臉,思緒百轉。
三年前。
她把命許給柳恒逸,懇求為她換了容貌,忍了幾月不可言說的痛楚,她有了比從前美上許多的容貌,並改名沈盈盈。那時,她已下定決心報複,奪回一切。她最終把目光放在香禪園,苦練舞姿。兩月前,她看時機已經成熟,便入了香禪園。好在花娘是個貪愛錢財之人,對她的身世也不多問,昨日的初次露臉,客人贈予的花籃就鋪滿了樓,大方的客人千金相送,沈盈盈這個名字一夜之間果真成了香禪園招牌。
“盈盈姐,盈盈姐?”安木槿叫了兩聲,“花娘在招呼你呢。”沈盈盈思緒被拉回現在。
“哦”她放下碗筷,出了房門。
“盈盈,你真是要急死我,怎麼這麼慢。”花娘一把拉住她,對她輕輕耳語,“顧公子今天一早就來了,一直在包廂等你,吩咐我不要擾了你,眼看都等了兩個時辰了,你快去見見他”。
“花娘,著急什麼,這樣的人,越吊著就越舍得花錢,”沈盈盈臉上浮現出一抹嫵媚萬分的微笑,優雅下了樓,進了他所在的包廂。
香禪園有許多包廂,各個都布置極其雅致。她初來,活動之地隻在自己閨房與樓中起舞大廳,還未來得及逛逛包廂。一進門,先步入眼簾的是一副高山流水圖,高掛在大堂之上,,有耳目一新之感,繼而環顧四周,有仕女搖扇圖,白虎相爭圖,副副惟妙惟肖,貼著牆壁擺上棋盤,樂器,書籍,外間滿是清新書卷之氣。顧夕昭撥開內間簾子招呼她,“盈盈姑娘昨夜休息可好?”
“自然是很好。”她今日穿一件輕紗白衣,廣袖長垂,妝也是極其清淡,這雖不比昨日妖嬈,但清新飄逸了更多,更若仙子。顧夕昭昨日就因她的美貌被吸引,今日一見,似忽又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