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楚將滴血的刀子放在她的眼前,“馬上,我隻要在你的頸脈上一劃,你就能去見你爹了。”
她依舊隻是笑,透著陰冷,臉上的血基本上把她的五官埋沒,隻有眼眸泛著空洞的光。
“袁姨,你這樣做,不是太過分了麼。”柳恒逸踏進屋來,完全不看已經滿臉鮮血的江合歡,甚至掛著幾絲笑。
“怎麼,你有何意見”袁楚將刀子往地上一聲,坐到了旁邊木椅之上,飲起了下人送來的茶水。
“袁姨,你所做的事我也知道,我也沒資格管,而我請您的事,就是讓我帶她走,不知可不可以。”柳恒逸滿臉的雲淡風輕,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我為什麼要讓你把她帶走,留個禍患,日後可也睡不安穩。”
“你的恨也解得差不多了,何不放她一條生路,她的臉已經被你毀了,一個女子失去了容貌不必失去了命痛苦,何況你接手了江家,日後和柳家的合作還要下去,為了一個她,傷了和氣豈不是虧太大。”
“好,你可以帶走她”蕭洛徑直走到江合歡麵前,讓下人鬆開江合歡,冷冷道:“留你一條命。”江合歡看著他微蹙的眉:“謝蕭公子,”臉上邪氣異常。
她走到柳恒逸身邊,血亦灑了一地。看著她越來越無力的腳步,忽抱住了她,她的血滴到他的頸領,似盛開的梅花,絢爛又糜爛。他抱著她走出了江府,貼著她的耳朵說,“重新開始。”
江合歡閉上眼睛,滿眼淚花最終隻丟下一滴淚。
安木槿早在門口等著,她憤恨地看著柳恒逸,“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救她,她的臉被毀了,她以後該怎麼辦。”
他待她咆哮後,說出了一堆中藥名字,“你去抓這些藥,完後碾碎去客棧找我。”說完招一輛馬車,朝客棧而去。
他先給她止了血,而後端盆清水,洗淨毛巾,給她擦拭臉上血跡。她雖已經昏過去,當毛巾觸到她的皮膚,她的手緊緊抓住床單,蒼白而纖細的手上血管清晰而見。
每擦拭一下,她的汗珠就愈加湧出,而汗珠流進傷口,就愈加疼痛,這樣無限難忍痛苦的惡性循環,柳恒逸怕她熬不過去,輕輕拉過她的手,渡以真氣。好在他行醫時學了武功,雖平時不顯露,倒也實用非常。
帶他擦拭幹淨後,安木槿也抓好了藥,他將藥塗到她的傷口之上,江合歡手又一次緊抓住被單,甚至呻吟出聲,安木槿趕緊蹲下,抓起她的手,一遍一遍撫摸,一遍一遍祈禱。
柳恒逸將紗布包到她的傷口之上,基本已經完全遮擋住五官。
“她能不能撐過來。”安木槿神色擔憂。
“能”柳恒逸的神情清冷而堅定。
一月後。
江合歡的傷口已經結疤,整張臉也已經完全毀掉,從遠處看,就像是盤旋在臉上的可怕蜈蚣。她坐在梳妝桌前,對著銅鏡,慢慢撫上了瘡疤,指尖沿著疤痕一路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