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倒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笑道:“剛剛還鬼靈精怪的,怎麼見了四哥,跟踩著脖子的鴨子一樣不出聲了。”
廢話!雍正皇帝麵前我哪敢造次!
九阿哥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道:“莘婈,愣著幹嘛?還不快給四哥請安!”
請安?我說人妖姐夫,人家雍正大人都沒說什麼,要你雞婆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傷員嗎?要一傷員請安,你壓根就沒有國際人道主義精神!
我一臉不滿地望著九人妖,卻見他不為所動。歎了口氣,別人沒有人道主義精神,我也隻好秉著奧林匹克精神,身殘誌堅完成者難度係數有待測量的請安動作。
“董鄂格格有傷在身,這禮不行也可。”四阿哥淡淡地說道。
丫的!你怎麼不早說,等我身子都福下了,你就得便宜賣乖!雖然心中鄙夷,麵上仍是畢恭畢敬。且不顧及他日後的作為,就憑他現在這一身的冷冽氣息,隻怕我稍有怠慢,就能把我發配南極了。
他朝九人妖三人點點頭便徑直走了。我趕緊站開給他讓道,還一臉諂媚地笑著。那三人也一直看著四阿哥的背影。
我心道,這個主可要巴結好。等康熙翹了辮子,他可就是我下半輩子的衣食父母了。話說康熙是什麼時候翹的辮子?我記得曆史老師好像說康熙是在位時間最長的帝王……
“呀!格格,你的臉怎麼僵了!”杏兒驚地一叫。把他們三的目光又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馬上放下我那賽西施敵貂蟬的笑容,活動了一下嘴臉。道:“叫什麼呀!我這是被凍僵的!”
那三人看著我又瞧了瞧日頭,臉上滿是迷霧。
“剛走了一座冰山,現在總算了回溫了。”我將雙手捧在嘴邊直嗬氣。
十阿哥又是一陣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敢說四哥是冰山的人。”
八阿哥亦是一笑,比那十草包文雅多了,道:“四哥潛心向佛,對世事自是冷淡些,你不必在意。”
姐夫聞言冷哼一聲:“潛心向佛?八哥你竟也信他這套!”
我暗自點點頭。沒錯!人家禮佛可不是給佛看的,那是給康熙爺爺看的!曆史老師說了這叫韜光養晦!而鋒芒畢露的人隻有做炮灰的命!
隻是這個八爺當真看不出嗎?我看未必。從開始到現在他給人的感覺都是那麼溫文爾雅,總是笑著化解別人的窘迫。隻是這笑意卻未達眼底,僅僅是為了笑才笑。如此看這個八爺也定不比雍正的城府淺。
“那個……姐夫,我想問問太醫院是不是很離遠呀?”
“總歸都在宮裏,有什麼遠的。”
“那為何我們在這裏曬了那麼久太陽,也不見太醫的影子。”他就算是隻蝸牛也應該爬到了吧!
“你這丫頭總不至於要太醫在這給你看病吧。隻怕李太醫早到你的處所等著了。”九阿哥答道。
“那你們還呆著這裏,敢情受傷的不是你們,你們就這樣草菅人命呀!”我抱怨完,便由杏兒扶著回住所。當然還不忘回頭送那三一個鬼臉。
回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來福帶著太醫在屋裏等我。小芙見我被杏兒扶著趕緊上前接我進屋,嘴裏還嘀咕著:“你這丫頭看起來一副機靈樣,怎就那麼糊塗。那琴嬪是我們能得罪起的嗎?你也知你阿瑪他……”
“我阿瑪怎麼了?董鄂府是不是出事了?”我一把拉住小芙的袖口。寶琴的話突然重現在我耳邊。寶琴對我毫無顧忌,那麼董鄂府一定是出事了。我來自現代雖不明白古代朝廷上的爾虞我詐,但也明白高堂之上權勢起落往往隻在一夕之間。
“你不知道?”小芙一愣。
我搖搖頭。
小芙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對我道:“我也是聽禦前的人說的。他們說董鄂四十大人與索額圖暗中媾和,結黨營私。意圖……意圖教唆太子篡位。”
我心下大驚,腳底發軟,半個身子都倚在了小芙身上。“不……不可能……”我喃喃地念道。
是呀,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誰不知道我們董鄂家的大小姐是九阿哥的嫡福晉,便宜老爹在朝政局勢上自然是向著九阿哥,又怎麼會與索額圖曲意暗通,助太子謀事?這個罪名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連我這樣的閨中女子都不信,更不論文武百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