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王大鑫的棍子一棍棍接連的砸在肉上,破骨斷筋的硬棍像斧子一樣淩厲,錯亂的打法更是不可避免的重複疊加,淩晨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再扛不住的撲倒了下去,狠狠咬著牙克製嗚咽,他隻怪著自己不該這麼嬌氣,卻忘了自己泡了一夜的冷水發著灼手的高燒。
王大鑫畢竟是個臃腫的胖子,打了這麼一陣累的滿頭大汗,把棍子往旁邊一扔,就呼哧呼哧的喘著抹了把汗水,踢了踢地上的淩晨:“野種,看見沒?你那個媽,她根本不打算攔我,你告我文件在哪,我就給你報仇。”
“你過來...靠近來...”
王大鑫兜著肚子,鬆了褲帶才好不容易蹲在淩晨旁邊側著頭:“告我,我的文件在哪?”
淩晨雙手縛後,隻得用肩膀撐著身子勉強立起一點,他衝著王大鑫的耳朵道:“在..經偵隊的辦公桌上...”
經偵隊,經濟犯罪偵查支隊。王大鑫心頭一抖,險些沒蹲穩,慌慌張張站起身,指著淩晨喝道:“你敢詐我!”
淩晨蒼白著臉笑了起來:“怕?”
“怕?我想你是不知道我靠山有多大!”王大鑫推開摁著淩晨的保鏢,衝著腰身就踹了一腳:“老子幫傲天洗錢最多是個從犯,經偵局能把我怎麼樣?!”
淩晨臉上的笑更明顯了些,耳朵裏的竊聽器正將王大鑫此刻的豪言壯語一字不差的傳送到接收器上,不出意外,迪露已經將它送到了鄭川文手上。他說道:“嗬,那上麵,恐怕涉及的不止是經濟犯罪...”
王大鑫臉上的肉褶子一僵,他湊上前去:“你都知道什麼?誰派你來的?大老板、陳傲還是許國斌?”
淩晨不急不緩的說著:“你幫陳傲洗錢,你賄賂許國斌作偽證,除此之外你還和李斌虧空銀行資產...”
王大鑫聽到這突然一挑眉,淩晨沒提到大老板,看來他根本不知道事實完全是在詐著自己,他兜著肚子站起身,往後走了一步用腳蹬上淩晨腫透黑紅的臀部,一道道棍痕已經可怖的黑紫黑紫,王大鑫語氣裏帶著諷刺笑道:“崔沛就是死在你這屁股上的吧?”
淩晨的身子一僵,崔沛是崔蓉的表哥,也就是淩晨的舅舅。
崔蓉一聽這個名字,使勁掙著旁邊保鏢拉扯的手大叫道:“王大鑫!你胡說八道什麼!”
王大鑫一笑:“看看,剛才把你打成什麼樣了你媽一個字都沒說過,一聽崔沛的名字,就給我叫喚起來了!”王大鑫扭臉衝著崔蓉‘嘿’了一聲,蹬著淩晨傷重的臀肉跟崔蓉說道:“你不知道吧?你那個表哥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死前是想著猥褻你兒子的!崔沛那麼惡心的雙性戀,你知道我為啥結婚到現在我都不跟你睡嗎?因為那雙性戀碰過的我惡心啊我!”
崔蓉推開保鏢的手,瞪著眼睛一字一字說道:“王大鑫,你說什麼?!”
“我說你個婊子跟自己表哥有一腿還他媽生了個閨女!”王大鑫毫不避諱的指著崔蓉的臉:“我要是淩天華被你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早把你趕出去了!”
“王大鑫你瘋了!”崔蓉撲上前推著王大鑫:“你別發瘋!”
“你給我起開!”王大鑫一把推開崔蓉,拽著地上的淩晨起身,拍著淩晨蒼白的臉頰說道:“別說叔叔不跟你公平交易。你自個想想,你當年殺了你舅舅你媽這仇記了多少年?都是兒女她為什麼就在乎那閨女?把我的文件交出來,我給你爸還有你報這個大仇!”
“小晨...晨晨...”崔蓉白著臉搖頭,卻避過淩晨的目光,隻是一遍遍的叫著淩晨的名字。
淩晨通紅的眼睛看著麵前瞬間老掉的女人,王大鑫手一鬆,他便無力的跌跪在地上,他張了張嘴卻沒問出一個字,反而低低的對王大鑫說道:“文件在我這。讓我媽和妹妹走,我帶你去找文件...”
“好!”王大鑫樂極,手拍在淩晨肩頭:“小子有點眼力勁。”
王大鑫的人拉扯著淩晨走出庫房的時候,正碰上李斌搭著淩夕的肩膀從車上走下來,淩夕正吃著一根棒棒糖,一看滿臉汙血的哥哥當下就愣住了。李斌望著淩晨上下打量過也是一愣:“王大鑫,你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王大鑫有些怪罪李斌來得這麼遲,小聲橫道:“敢情那東西露出去你能活似的。”
“哥哥...”淩夕扔了手裏的棒棒糖,搓著小步向前一點,愣愣的看著虛弱的淩晨:“哥哥,你...”
崔蓉生怕淩晨在淩夕麵前說出點什麼,慌慌忙忙的衝到前麵來一把抱住淩夕:“小夕,小夕,媽媽在這,媽媽帶你回家。”
“那...”淩夕依舊未能反應過來,她紅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哥哥問向崔蓉:“媽媽,哥哥跟我們一起回家的吧?他受傷了,一定很疼...”
“小夕...”
“他犯錯了!這是他應該挨的!”淩晨剛開口崔蓉便容不得打斷了他,抱著淩夕不停說著:“他是壞哥哥,你忘記媽媽怎麼告訴你的了嗎?他是混混,什麼壞事都幹,遲早有一天會缺胳膊少腿的橫屍街頭,你忘記了?”
淩晨僵了僵,主動動步向車上走,錯過了擁抱著的淩夕和崔蓉,一個人走向王大鑫開來的車。後身的傷口在褲子上不斷磨蹭,火辣辣的每動一步就似刀割般難忍,額角大顆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滑落著。
車輛並排的開走。崔蓉拉著淩夕的手站在原地,她搓了搓胳膊,攬著淩夕往反方向走,自我安慰般低喃:“好了,好了,我們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