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坐在偌大院子的身影是那麼落寞。
放在石桌上的雙手微微顫了顫,幹澀的雙眼仿佛已再也不會有生機。
——墨岩此時就像個沒有生命的做工細致的雕像。
(墨宇房間)
“啊————!!!!”淒厲的吼聲回蕩在墨宇的房間裏。
回到墨宅後,墨宇就被關在了他的房間裏,被綁在了床上。
墨宇雙目通紅,不斷嘶吼著,掙紮著。而李文在一旁安靜地坐著。看著不斷掙紮著的墨宇。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你就是個懦夫。小少主沒了。你還不懂嗎!!?”
手中的杯子被李文攥的粉碎,瓷片紮入了他的手心,血一滴一滴落下,滴在地上、桌上、李文的心上。
他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墨宇天天跟瘋子一般的沉浸於墨天恒死去的消息裏,整天想著自我了結。
除了以這種強製手段控製住墨宇以外,李文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安慰?勸他?得了吧。他一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小少主,把主人傷成現在傀儡一樣的狀態。覺得隻有一死才是對主人和小少主最大的安慰。
就像個倔強的三歲小孩。他人的話一概聽不見,偏執己見。一心認定自己才是正確的。
處於一種極端的痛苦中的人。你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的。
更不用說這個人還是個倔驢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是誰呢。
李文的視線輕飄飄地蕩了過去——墨岩。
“小宇。”隻是一聲不溫不火的喚。
墨宇已經失去了理智,卻還是能聽見墨岩——主人的聲音。
掙紮逐漸平歇,嘶吼也漸漸弱了下去。
墨宇躺在床上,宛若一個瘋子,淩亂的發交錯地縱橫在床上,兩眼通紅,竟隱隱有入魔的趨勢。
他的視線凝在了墨岩身上,隨後迅速離開,嘶吼後沙啞的聲音裝滿了一種委屈,憤怒,自責,悲痛等複雜的情感:“對不起……主人……對不起……是我,害死了少主……對不起……”
墨岩又怎麼會怪他?
怪這個不過才十五歲的少年?怪這個對自己對自己的家人忠心耿耿的少年?
說墨岩內心不悲痛是假的。
說墨岩不怨恨也是假的。
但墨岩怨恨的不是墨宇,而是那挨千殺的森林。
墨岩走近墨宇,寬厚的大手輕輕順著墨宇的發:
“小宇。我從來沒把你當下屬。”
“小宇,你就像我的孩子。”
“小宇啊……不是你的錯。”
墨宇沒動靜了。
李文嚇得趕緊湊近一看,原來隻是墨宇聽完墨岩那席話,神經被放鬆了。而接近崩潰的高度緊張的神經一放鬆,就容易感覺到疲憊,就容易睡著。
墨宇隻是睡著了。
李文終於鬆了口氣,一股疲憊也猛地湧上來,他身子一軟就朝前撲去。
墨岩用餘光注意到了李文的狀態,趕忙扶住人,將人抱起放在了墨宇的身邊。
墨岩歎了口氣,目光變得柔和:
“好好睡吧。你們還隻是孩子,不該痛苦。”
“恒兒遇到你們,是他的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