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範曄——《後漢書》(3)(1 / 3)

——清·吳楚材、吳調侯《古文觀止》卷七

窮兵黷武至秦漢而極,隋唐之交,戰爭尤酷。篇中寫其地、寫其人、寫其時、寫沙場之慘毒、寫家室之悲傷,哀音怨亂,幾於聲聲有血矣。

——清·唐德宜《古文翼》卷八引張文一語

劉禹錫

作者名片

劉禹錫(772—842)

字號:字夢得

籍貫:洛陽(今河南省洛陽市)人

作品風格:簡潔明快,風情俊爽,題材廣闊,健康活潑,充滿生活情趣與理趣;晚年作品婉轉含蓄,諷刺而不露痕跡。

個人簡介:唐代中晚期文學家、哲學家,詩人,有“詩豪”之稱。出身於世代以儒學相傳的書香門第,二十二歲中進士,政治上主張革新,是王叔文派政治革新活動的中心人物之一。永貞革新失敗後被貶朗州、連州等地,任地方官二十餘年,晚年被召回朝,官至太子賓客,故後世稱為劉賓客。

劉禹錫是唐代著名的思想家,其《天論》反對有神論,在中國哲學史上有重要地位。與柳宗元一樣,他在政治上受挫折,在文學上卻取得巨大成就,享有盛名,並稱“劉柳”。又曾與白居易相唱和,並稱“劉白”。其詩無論短章長篇,大都簡潔明快,風情俊爽,有一種哲人的睿智和詩人的摯情滲透其中,極富藝術張力和雄直氣勢。且善使事運典,托物寓意,抒寫情懷,多有名篇傳世。一些具有民歌風味的作品,又饒有韻致,後人傳頌不已。現存詩800餘首,詞40餘首,著有《劉夢得文集》。

陋室銘(劉禹錫)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①。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②。可以調素琴,閱金經③。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④。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⑤。孔子雲:“何陋之有?”

【注釋】

①銘:古代文體的一種。陸機《文賦》:“銘博約而溫潤。”陋室:簡陋的房子。德馨:品德美好。馨,能散布至遠處的香氣。

②鴻儒:大儒,博學者。白丁:白衣,即平民。這裏指缺少文化的人。

③素琴:樸實無華的琴。素,無飾曰“素”。金經:古時用泥金書寫佛經,後泛指佛經。

④絲竹:泛指音樂。絲,弦樂器。竹,管樂器。案牘:指官場文書。

⑤西蜀子雲亭:揚雄字子雲,成都人,故稱“西蜀子雲”。揚雄長於辭賦,在成都少城西南築有揚雄宅,亦稱草玄堂,即其著《太玄》之處。

【鑒賞】

這是一篇曆來傳誦的名作,構思新穎,表達精靈,巧妙運用托物言誌的藝術手法,以反向立意的方式凸顯陋室“不陋”。

文章以山水引起陋室,以仙龍引出主人,主人的馨德是全篇主題。“苔痕”二句描室中景,“談笑”二句寫室中人,調、閱、絲竹、案牘敘室中事。扯出諸葛廬、子雲亭,為的是熔古鑄今;引孔夫子“何陋”之言,還有潛藏未出的“君子居之”的一層意思包含其中,與開頭“惟吾德馨”前後呼應。小小篇幅,無法不備,完美地表現了陋室主人誌行高潔、安貧樂道的誌趣,也反映了主人自命清高、孤芳自賞的思想。全文僅81字,短小精練,清新別致,極有特點。

妙評

陋室之可銘,在德之馨,不在室之陋也。惟有德者居之,則陋室之中,觸目皆成佳趣。末以“何陋”結之,饒有逸韻。

——清·吳楚材、吳調侯《古文觀止》卷七

小小短章無法不備。凡銘多自警,此卻自得自誇,體格稍變。起以山水喻引,則來不突;末引古結,則去不盡;中間室中景、室中人、室中事、布置層次。末引“何陋”之言,隱藏“君子居之”四字在內,若全引便著跡,尤見其巧處。

——清·李扶九原編、黃仁黼重訂《古文筆法百篇》卷三

杜牧

作者名片

杜牧(803—852)

字號:字牧之

籍貫:京兆萬年(今陝西西安)人

作品風格:詩作意境清新,風華流美而又豪健俊爽;散文以議論見長,氣勢縱橫,指陳時弊,具有較強的現實性;文賦辭藻華美,氣勢宏大瑰麗。

個人簡介:晚唐著名詩人。其祖父杜佑曾任唐德宗、順宗、憲宗三朝宰相,到杜牧十歲時祖父去世,家道中落。二十六歲中進士,由於秉性剛直,不屑阿諛權貴,做了多年幕僚後,方擔任黃州、池州等地刺史。晚年入朝,任過監察禦史、司勳員外郎。故後世稱“杜司勳”。杜牧處晚唐多事之秋,喜談時政,主張修明政治,削平藩鎮,收複河隴,安定邊疆。他曾注《孫子兵法》,並多次上書陳述用兵方略,思想進步。晚年居住在長安城南的樊川別墅,又有“樊川先生”“杜樊川”之稱。

杜牧在晚唐詩壇與李商隱齊名,後人稱“小李杜”。其文學創作有多方麵的成就,詩、賦、古文都堪稱名家。主張凡為文以意為主,以氣為輔,以辭采章句為之兵衛,對作品內容與形式的關係有比較正確的理解,並能吸收、融化前人的長處,以形成自己特殊的風貌。在詩歌創作上,他的古體詩受杜甫、韓愈影響,題材廣闊,筆力峭健;近體詩則以文詞清麗、情韻跌宕見長。晚唐詩歌的總的趨向是藻繪綺密,杜牧受時代風氣影響,也有注重辭采的一麵。這種重辭采的共同傾向和他個人“雄姿英發”的特色相結合,形成其詩風華流美而又神韻疏朗、氣勢豪宕而又精致婉約的獨特風格。七絕尤有逸韻遠神,晚唐諸家讓渠獨步。

阿房宮賦(杜牧)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①。覆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鹹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②。各抱地勢,鉤心鬥角③。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④。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⑤?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於秦⑥。朝歌夜弦,為秦宮人。明星熒熒,開妝鏡也;綠雲擾擾,梳曉鬟也⑦。渭流漲膩,棄脂水也;煙斜霧橫,焚椒蘭也⑧。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⑨。一肌一容,盡態極姘,縵立遠視,而望幸焉⑩。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幾世幾年,取掠其人,倚疊如山⑾。一旦不能有,輸來其間⑿。鼎鐺玉石,金塊珠礫,棄擲邐迤,秦人視之,亦不甚惜⒀。

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⒁。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⒂?使負棟之柱,多於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於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於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於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於九土之城郭;管弦嘔啞,多於市人之言語⒃。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獨夫之心,日益驕固(17)。戍卒叫,函穀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18)!

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19)。嗟夫!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秦複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20)?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複哀後人也(21)。

【注釋】

①阿房(ē páng)宮:秦始皇所建造的宮苑,故址在今西安市阿房村。畢:滅亡。一:統一。蜀山兀:蜀中之山林中樹木最盛,都被砍伐盡了。兀:山禿。

②廊腰:遊廊的轉折處。縵回:形容遊廊曲折,如縵帶回環縈繞。簷牙高啄:指飛簷尖聳,如群鳥爭啄。

③各抱地勢:謂或樓或閣,各因地勢之高下傾斜而建,若相環抱。鉤心鬥角:謂各建築向中心探聚,相互鉤連;各建築的簷角並出相接,重疊交錯。

④囷囷(qūn):屈曲攢聚。蜂房:蜂窩。水渦:水流旋渦。以上皆是形容樓閣層疊稠密。落:院落,指一組建築。

⑤“複道”二句:複道即閣道,樓閣之間的空中通道。霽:雨後初晴。複道似虹,未下雨何來虹?極言閣道之長之美。

⑥妃:皇帝之妾或太子、王之妻稱妃。嬪(pín)、嬙(qiáng):宮中女官。媵(yìng):陪嫁女子。輦:帝王或皇後坐的車,這裏是動詞,乘輦。

⑦熒熒:光亮的樣子。綠雲:形容妃嬪宮女烏黑的頭發。擾擾:紛亂的樣子。

⑧渭流:渭水。漲膩:增添一層脂膏。椒蘭:兩種含有香氣的植物。指香料。

⑨杳(yǎo):無影無蹤。

⑩一:所有的,每一個。妍:姿容美麗。盡、極:非常,無以複加。縵立:久立。望幸:盼望皇帝到她那裏去,得到皇帝的寵愛。

⑾收藏、經營、精英:指金玉珠寶。世:三十年為一世。人:民。因避唐太宗李世民諱故用“人”字。下文同。倚疊:堆積。

⑿其間:指阿房宮。

⒀鼎:寶鼎。古時傳國寶器。鐺:鐵鍋。石:石頭。塊:土塊。礫:碎石子。邐迤(lǐ yí):綿延不斷。意謂秦人把寶鼎當鐵鍋,美玉當石頭,黃金當土塊,珍珠當碎石,隨地亂丟。

⒁紛奢:侈靡,奢侈。

⒂錙(zī)銖:古代重量單位。普通說法,銖為二十四分之一兩。六銖為一錙。取之盡錙銖:謂秦統治者搜刮苛刻,一錙一銖都不給百姓留下。

⒃負:擔負,承擔。磷磷:形容釘頭密排的樣子。庾:露天穀倉。九土:即九州,指全國。嘔啞(ōu yǎ):指管弦樂聲。

(17)獨夫:完全孤立的統治者,對暴君的貶稱。這裏指秦始皇。驕固:驕橫頑固。

(18)戍卒叫:指陳涉、吳廣在大澤鄉號召起義。函穀舉:指劉邦攻破函穀關,秦亡。楚人一炬:指項羽焚燒秦宮室事。可憐:可惜。

(19)族秦:滅秦。族,作動詞用,滅族,殺死合族的人。天下:指秦統治的天下人民。

(20)遞三世:秦統一後隻遞傳三代,即秦始皇、秦二世和秦王子嬰。致萬世:《史記·秦始皇本紀》:“始皇帝二十六年,統一之業成,更號為皇帝,詔曰:‘自今以來,除隘法,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千萬世,傳之無窮。’”

(21)不暇:來不及。鑒:鑒戒,引以為戒。

【鑒賞】

這是一篇借古諷今的賦體散文。作者通過對阿房宮從興建到毀滅之過程的描寫,生動形象地總結了秦朝統治者驕奢亡國的曆史經驗,向唐朝統治者發出了警告,表現出憂國憂民、匡世濟俗的情懷。

這篇賦在寫作上很有特點:結構綿密,層次井然。前半部分從三個方麵來描寫阿房宮:一是對建築的描寫。由遠及近,由麵到點,從全貌到樓、廊、簷、長橋複道、歌台舞殿,極盡渲染;二是對美女的形容。述其來曆,狀其梳洗,言其美貌,訴其哀怨,繪聲繪色;三是寫珍寶。既寫六國剽掠,倚疊如山,又寫秦人棄擲,視若瓦礫。這些描寫極盡鋪陳誇張之能事,充分體現了賦體的特色,並且為篇末歸結秦滅亡的曆史教訓、諷諭現實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後半部分議論秦朝由驕奢淫逸,橫征暴斂而亡國,結尾點題,警戒後人。

文章波瀾起伏,氣勢奔放,敘述簡括,議論精辟。善於運用比喻、誇張,形象鮮明是又一特點,使文章具有很強的藝術表現力。另外,駢韻與散句錯落相間,時整齊時散閑,隨意敷文,靈動而不呆滯,凝重而富有變化,增強了作品的藝術效果。文章末尾的議論,可看做絕佳的政論,用思辨的語言,意味深長地道出曆朝興亡的道理,道理之深刻,概古而統今,瞻前而視後,具有永恒的光輝。

《阿房宮賦》在賦的演變史上有重要地位,作為唐朝文賦的代表作之一,它基本上采用散文形式,但又注意音節和句式的整齊對仗,使抒情、寫景、議論無一不可,表達自如,對後來的賦體創作產生了很大影響。

妙評

寶曆大起宮室,廣聲色,故作《阿房宮賦》。

——唐·杜牧《上知己文章啟》

《阿房宮賦》,賦也。前半篇造句猶是賦,後半篇議論俊發,醒人心目,自是一段好文字。賦文本體,恐不如此。以至宋朝諸人之賦,大抵皆用此格。

——元·祝堯《古賦辨體》

這篇文章的一開頭就很不平凡,請看:“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真是突兀有力,如泰山壓頂。如果取消了這四個句子,直接以描繪開始,那不但使人覺得平板無力,對於這篇賦的意義也會有所損減。作者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費過何等的匠心,才錘煉出這十二個字。

——臧克家《詩人之賦——讀杜牧的〈阿房宮賦〉》

韓愈

作者名片

韓愈(768—824)

字號:字退之,諡號文公

籍貫:唐河內河陽(今河南孟縣)人

作品風格:險怪新奇,氣勢雄渾,筆力雄健,以文為詩。

個人簡介: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祖上居昌黎(今遼寧義縣),按郡望後又稱為韓昌黎。幼年孤苦,勤奮自學,二十五歲中進士,先後做過監察禦史、刑部侍郎,後至吏部侍郎。死後諡號“文”,又稱韓文公。

韓愈在政治上反對暴君、苛政,反對藩鎮割據;在思想上,尊崇儒家,極力反對佛教、道教;在文學方麵,成就卓著,尤以散文為後世稱道。韓愈是唐代古文運動的領袖,主張“文以載道”,反對六朝以來華麗而不實的浮靡文風,提倡學習先秦兩漢古文,並博取兼資莊周、屈原、司馬遷、司馬相如、揚雄諸家作品;主張學古要在繼承的基礎上創新,堅持“詞必己出”“陳言務去”;重視作家的道德修養,提出養氣論以及“不平則鳴”的論點,認為作者對現實的不平情緒是深化作品思想的原因。在作品風格方麵,他強調“奇”,以奇詭為善。其創作的大量散文作品,內容豐富,文筆遒勁,氣勢雄健,邏輯嚴密,語言簡潔、新穎、生動,不僅恢複了自漢司馬遷以來的散文優良傳統,並發展到一個嶄新階段。所以宋代大文學家蘇軾稱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為唐宋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並稱“韓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

他在詩歌創作上也有新的探索。所謂“以文為詩”,別開生麵,用韻險怪,開創了“說理詩派”的詩風。當然,他的詩也存在著過分散文化、議論化的缺點,對後代有負麵影響。其賦、詩、論、說、傳、記、頌、讚、書、序、哀辭、祭文、碑誌、狀、表、雜文等各種體裁的作品,均有卓越的成就。著有《韓昌黎集》四十卷,《外集》十卷,《師說》,等等。

原道(韓愈)

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①。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②。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③。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為仁,孑孑為義,其小之也則宜④。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也。凡吾所謂道德雲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雲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沒,火於秦⑤。黃老於漢,佛於晉、魏、梁、隋之間。其言道德仁義者,不入於楊,則入於墨;不入於老,則入於佛。入於彼,必出於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汙之。噫!後之人其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孰從而聽之?老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為孔子者,習聞其說,樂其誕而自小也⑥,亦曰:“吾師亦嚐師之”雲爾。不惟舉之於其口,而又筆之於其書。噫!後之人雖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其孰從而求之?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古之為民者四,今之為民者六⑦。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⑧。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⑨。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

古之時,人之害多矣。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相養之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寒然後為之衣,饑然後為之食。木處而顛,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宮室⑩。為之工以贍其器用,為之賈以通其有無,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為之葬埋祭祀以長其恩愛,為之禮以次其先後,為之樂以宣其湮鬱,為之政以率其怠倦,為之刑以鋤其強梗⑾。相欺也,為之符璽、鬥斛、權衡以信之⑿;相奪也,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為之備,患生而為之防。今其言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鬥折衡,而民不爭。”⒀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久矣。何也?無羽毛鱗介以居寒熱也,無爪牙以爭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