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聞言,立馬表示,吾有摩詰,何須他張九皋?於是立馬就把主考官叫到家裏,教育了一番。
由是,王維亦一舉奪魁。
不過,出來混,終究是要還的。多年以後,李白隻身入京,用更加強勢的方法,將王維從玉真公主的身邊給擠走了。
這也是兩位留名青史的大詩人,雖然同處一個時代,但是卻幾無交集的原因,兩人根本就是情敵的關係。
由此例也可以看出,唐代的科舉,較之後世來說,公平性相差太多,很容易就會被權貴階級所操縱。一些確有才學,卻無門路的仕子,比如杜甫,在這種製度下是很難中舉的。
原因也很簡單,唐代的科舉閱卷,並無糊名這項製度。誰的卷子,考官隻要看名字,就一目了然。是以,中舉的考生,大多數都是早已聲名在外的仕子。
這就是為何整個天下的人,都認定謝軒將會高中此屆科舉的狀元。試卷上,謝軒這兩個字,本就已勝過一切的華彩文章了。
說回科舉本身,唐代的科舉,以明經、進士兩科為主,考試的內容,最初都隻是試策,考較的是經義或時務。後來兩種考試的科目都有改變,演變成進士重詩賦,明經重帖經、墨義的考試製度。
仕子們到達京城後,先要到尚書省“疏名列到”,即辦理報到手續。通常是上“文解”,即由地方官府發給舉子的推薦證件,還有“家狀”,即由舉子本人填寫的籍貫、三代名諱等方麵的家庭狀況表。接下來還要“結款通保及所居”。要求舉子們以三人為一組來相互擔保,並寫明在長安城的暫時住所。
辦完這些事情之後,還得參加兩項集體活動。一項是在元旦節那天參加由皇帝接見的儀式,另一項是由國子監舉行的拜謁孔子像的儀式。
接下來,便可以準備科舉考試了。
常科考試最初由吏部考功員外郎主持,後改由禮部侍郎擔任知貢舉,若是由他人臨時擔任此職,則稱“權知貢舉”。而任“權知貢舉”者不得低於禮部待郎的官銜。
考試的地點在尚書省禮部南院內。考試共分三場,分別為經貼、雜文、時務策。每場的考試時間為一天,從晝至夜,燒三根燭盡為止。每場定去留,第一場合格方許考第二場,第二場合格才有資格考第三場,也就是說三場全部通過,才有可能考中進士。
至於殿試,唐朝是沒有這種說法的。
後世有史學家認為,武後載初元年舉行了科舉史上第一次殿試。其實這並不能算殿試,武則天充其量隻是代行了“神都”會場的知貢舉而已。而且隻是偶一為之,並未形成製度。直到昭宗乾寧二年,皇上親自出題複試進士,重新排名,重新放榜,將原先的狀元刷掉,這才像是後世的殿試,不過,也僅此一次而已。
而進士及第被稱為“登龍門”,第一名稱之為狀元,第二名為榜眼。至於探花,在唐代還沒有這樣的說法。
進士及第後,同榜人要湊錢舉行慶賀活動,以同榜少年二人在名園探采名花,稱探花使。要集體到杏園參加宴會,叫探花宴。宴會以後,同到慈恩寺的大雁塔下題名以顯其榮耀,所以又把中進士稱為“雁塔題名”。
而在唐代,進士並沒有後世那樣尊貴,常科登第後,並不能馬上就授予官職,還要經曆守選。待得朝廷有官位空出,經吏部考試,也就是詮選,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職。
當然,仕子如果想在進士及第後立即為官,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參加另一種考試:試文三篇,叫做“宏詞”;試判三條,叫做“拔萃”。合格後就可以分發任用。但是,與科舉考試不同的是,這種考試的主持部門為吏部,而非禮部。
這差不多就是整個唐朝科舉考試的整個流程,但是凡事也有例外。
當朝權要及考官的子弟、親戚也要參加科考怎麼辦呢?要另設考場,另分名額錄取以防嫌,稱“別頭試”。這種製度始於高宗上元二年,時行時輟。開元二十九年的時候,玄宗下旨規定,別頭試不再由禮部郎官主持,而移送吏部考功司,不過依然時行時輟。
這種別頭試,雖然是說為了防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算是後世所說的關係戶。
玄宗朝,天寶九年,農曆二月九日。
在這段已改變的曆史中,謝軒終於是站在了科考的“戰場上”,開始真正進入大唐的權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