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逐愛之歌(1 / 3)

(一)古越女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頑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自古以來。

男婚女嫁。

都是男子求娶女子。

女子要矜持守禮。

但也不盡是。

齊國女子就喜歡袒露。

還會去喜歡的男子家留宿。

鄭衛女子也敢拉著意中人相約同遊。

互贈花草。

表白情意。

民風如此。

誰能禁之。

你說禮崩樂壞。

難道你就沒有情麼。

連士大夫都一笑置之。

我等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不若隨波逐流。

痛痛快快愛一場。

也許不錯。

敢於追逐。

這本身就是一種征服者的氣度。

足可以炫耀。

男子有情。

女子敢愛。

不就是所謂的愛情麼。

又何必分伯仲。

是你追我。

還是我追你。

是你對我有情。

還是我對你有意。

有情。

敢愛。

能在一起。

足矣。

楚襄成君受封那天。

站在岸邊等渡船。

披翠衣,帶玉劍,履縞舄。

玉樹臨風。

楚大夫莊辛看得出了神。

他向襄成君伸出手,說:我可以握你的手麼。

逾矩。

無禮。

襄成君自知年少美貌。

他的容顏也曾被尊長者讚過。

卻未曾被位低者越禮。

這個莊辛不過是個大夫。

居然要握他的手。

他哪裏受得了這種羞辱。

氣得臉都變了色。

沒有作答。

襄王有意,怎奈神女無情。

一廂情願。

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莊辛不死心。

難道是嫌我手髒麼。

他洗了洗自己的手。

很幹淨。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又看了看襄成君的手。

想了想。

他對襄成君說: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吧。

襄成君在等船。

閑著也是閑著。

便聽了這個故事。

它說的是鄂君子皙的事。

鄂君子皙是楚王之弟,官為令尹。

有一天,他乘著一艘畫有青鳥的船出遊。

那船很漂亮。

翠蓋犀尾。

圍著帳幔。

船上鍾鼓之音不絕。

他很開心。

忽然聽到劃船的越女在唱歌。

之之兮兮。

唱了很久。

他聽不懂。

也不知道她在唱些什麼。

但他很好奇。

想知道那個越女在唱什麼。

他找人說給他聽。

原來那越女在唱一首情歌。

良辰美景奈何天。

我手拿船槳。

撐畫船。

小船兒悠悠。

得與王子同舟。

那人真好啊。

不因我是劃船的女子。

而將我看輕。

更不曾責怪我半分。

我的心兒跳啊跳。

得知那人是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我心歡喜。

你知不知。

鄂君子皙聽罷。

沉思著。

她歌裏的王子可是我麼。

我不就是王子。

她這是在向我示愛呢。

嗨,你喜歡我麼,他向越女打著招呼。

越女抱著船槳。

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含情脈脈。

能為他撐船。

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遇到這樣一個公子。

能與他同行。

不幸運麼。

她愛慕他。

無論如何。

她都要向他表白。

深情。

不要像這水波被船拋過。

而要像船槳。

握在手裏。

鄂君子皙看著她,說:我懂了,你是愛我的。

他向她走去。

衣袂飄飄。

宛如神明。

他攬她入懷。

給她蓋上自己的繡被。

故事聽完了。

莊辛也發起了牢騷。

鄂君子皙身份如此高貴的人。

都能和撐船的越女同床共枕。

襄成君你和鄂君子皙相比又如何呢。

我身為楚國的大夫。

難道還不如一個撐船的越女麼。

願把君之手。

可否。

襄成君遲疑著。

過了片刻。

他伸出了手。

我從未被位低者越禮,但你的故事很好聽,我以後還想聽,他說。

隻要你願意,莊辛說。

不就是身份麼。

這有何難。

以我的聰明才智,還有什麼好發愁的。

他也的確不用愁。

因為他會講故事。

沒多久,他給楚王講了個亡羊補牢的故事。

楚王聽後,封他為陽陵君。

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