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邊關還算平靜,今夜月色甚好,楚向晚坐在遠處的山坡上,望著月亮,思緒紛飛。身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即使披了狐裘保暖,依舊覺得寒風直刺傷口。十日前的那一幕現在想來依舊傷痛,她和赫連城走到如今這一步,是她當初萬萬沒有想到的,可世事就是這麼變化無常,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變成什麼樣。
“在想什麼?”皇甫敬垚望著遠處的身影,有些許心痛,他愛的這個女人,受了太多的磨難,隻是遠遠地望著她的背影,就知道她心裏背負了多少的傷痛。於是皇甫敬垚走上前,將自己的大氅披在了楚向晚的身上。
楚向晚覺得身上頓時暖了好多,有人在給她披衣服,一回頭,是皇甫敬垚,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帳子裏不見你,就知道你一定是又來了這裏。”皇甫敬垚語含關切,他對楚向晚的關懷是潛移默化的,雖然他也有霸道狂傲的一麵,可是他不想給楚向晚壓力,所以他對楚向晚說話並不敢過於明了直白。這些天他們在帳子裏相處雖然話不多,卻自有一種漸漸熟悉的感覺蔓延在楚向晚的心間。
皇甫敬垚繼續說道:“天寒霧重,你的身體受傷未愈,不應該到這裏來的。”
“這裏望出去是一望無垠的草原,尤其是晚上,星空明亮,一抬頭似乎就能觸摸到天上的星星,我很喜歡這裏的景色,比總是悶在帳子裏要舒服多了。”楚向晚輕聲說道。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看景色看了好一陣子,皇甫敬垚又開口了。
“什麼事?”
“再過半個月我就會起兵,你明日就和彥辰還有瀟兒一起離開。”皇甫敬垚盯著楚向晚的眼睛,說出這樣的話,他也覺得不舍,畢竟他們才剛剛重逢卻又要分開,接下來的戰火連天絕不會是十天半月,他們再見不知又是什麼光景。還有,赫連城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必須先安頓好楚向晚。
楚向晚一愣,她沒想到皇甫敬垚做決定這麼快。要離開了,就意味著她很快就可以接受寧彥辰的治療,恢複記憶,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為什麼乍一聽到皇甫敬垚說這件事她心裏卻有一些不舒服,似乎是不願意離開。
楚向晚說道:“這麼快就走?”
這樣脫口而出的話,都是讓皇甫敬垚眼神一亮,他笑著說道:“我也不想這麼快,但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得不這麼做。”
楚向晚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扭向一邊,待麵色平靜了,才又回轉頭說:“你一切小心。”
“我知道,你也是。”皇甫敬垚目光灼灼地說道,“記憶中,我們似乎總是在分離。”
“對不起,我卻一點也不記得了。”楚向晚低頭。
“晚兒,你不要誤會,我絕沒有怪你的意思,再說了,失去記憶非你所願,且也有我的責任。”
“你曾經說過我們我們之間無須客氣?”楚向晚回望皇甫敬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