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是一個非常爽朗的人,她笑著對二人說:“村裏人都叫我盛大娘,看你們初來乍到,又沒個可以住的地方,家裏隻有老頭子和我兩個人,你們就在我這住下吧。”
其實一踏進這個小村子,楚向晚就很喜歡這裏。老百姓熱情質樸,生活雖然簡單閉塞,但是卻安定平和,這裏沒有京城的紛紛擾擾,讓人舒心寧靜。
楚向晚想,如果可以在這樣的小村子裏多住一些日子,尤其是和蕭睿一起,將來的日子即便再艱難,起碼還有一絲甜蜜可回味。
“那就多謝大娘了,我們在這裏暫住一日就會離開了。”蕭睿從袖子裏掏出了一錠銀兩,卻被大娘推回來了。
盛大娘很和善,她拉著楚向晚的手:“姑娘,我們並不是貪圖銀兩才收留你們,我們這有兩間房,我和老頭子住一間,你和你相公住一間,這樣可好?”
“大娘,您如何知道我是女子?”楚向晚不解。
“姑娘,你雖然作男裝打扮,但是你的耳洞是騙不了人的。再說了,哪有男子像你長得這樣細皮白肉的。”盛大娘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楚向晚。
“大娘真是好眼力,”楚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耳朵,“隻是,我們並不是······”
“我娘子作女子打扮上路不方便,所以還請大娘在外不要聲張。”蕭睿製止了楚向晚的話,他覺得,孤男寡女在外反而惹人閑話,不如將錯就錯,反正也隻有一個晚上就離開了。不過,這句話倒是讓楚向晚的臉更紅了。出門的時候,蕭睿還故意托住楚向晚的手,打趣說道:“娘子小心腳下。”搞得盛大娘直誇小夫妻實在**愛了,楚向晚看著蕭睿,無奈地莞爾一笑。
用完晚飯,蕭睿和楚向晚就進了房間,兩人不是第一次同住一間房,所以還是老規矩,楚向晚睡床,蕭睿睡長凳。子時已過,外麵似乎有了一些動靜,蕭睿很警覺,立馬坐了起來,他推了推楚向晚,以手噤聲,示意她呆著別動。然後他又悄悄走到窗口,戳破窗紙朝外望去,氣氛靜的詭異,明明沒人卻彌漫著一股殺氣。
蕭睿走回床邊,悄聲對楚向晚說道:“外麵似乎有些不對,我們靜觀其變。”楚向晚點點頭。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有很重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向他們的屋子走過來。
有一個男聲響起:“屋裏的人,請出來吧。”
蕭睿和楚向晚沒有作聲。
“既然不願出來,那我們就朝屋內放箭了。”
這個聲音?楚向晚覺得有些熟悉。刹那間,她記起來,這個聲音屬於上次在上陽山被蕭睿喚作“卞禕”的男子,上一次他下殺令也是這樣幹脆冷漠。卞禕這一放箭,必然是要置他們於死地。
就在楚向晚回憶的幾秒間,窗外的箭矢已經似飛雨般破窗而入,蕭睿一個撲身把楚向晚按倒,他把楚向晚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全身以母雞護小雞的姿態擋住了楚向晚的身體。箭雨越來越密,蕭睿想,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衝出去殺出一條路來。
他低頭對懷裏的楚向晚說:“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先出去,引開他們,他們並不能確定這屋裏有幾個人,且他們要殺的始終是我,你躲在這裏,等他們追出去你再離開。”蕭睿說完,深深地看了楚向晚一眼,他喊了一聲:“晚兒,一切小心。”
楚向晚睜大了眼睛,蕭睿出去的結果就是以命相搏,外麵的殺手都是訓練有素的,而且他們人多勢眾,即使蕭睿武功再高強,估計也無法全身而退。他這是在為自己留一條活路,尤其是剛剛蕭睿最後的那聲“晚兒”,他從沒那樣叫過她,幾許深情,都在這一聲“晚兒”裏了,也許是真到了這樣的危急關頭才會無所顧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