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晚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屋子裏的床上了,她回憶起昨晚上看星星的時候在蕭睿的肩膀上睡著了,霎時間覺得自己很失態。
“醒了?”楚向晚循聲望去,發現蕭睿坐在桌邊正靜靜地望著她,而且,似乎,已經望了很久。她幾乎要被蕭睿的眼睛給吸進去了,兩人就這麼互相直直地望著,經過昨晚,有一些東西在兩人之間慢慢發酵。
楚向晚意識到現在的情景很尷尬,但是,接下來,她脫口而出了一個更尷尬的問題:“昨晚我怎麼回來的?”問完她就後悔了,還能怎麼回來?一定是蕭睿抱回來的。她一下子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向爹爹都說她聰明,可是到了這兒,怎麼說話如此莽撞。
偏偏蕭睿還不放過她,調侃道:“你說呢?需要我重複做一遍嗎?”
楚向晚的臉當即就紅了,她突然想:自己睡著的樣子被蕭睿都看了去,不知道他作何感想?還被他一路從房頂抱回床上,蕭睿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輕浮的女子?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過,她感覺得到,自己正在經曆著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巨大的甜蜜。不過即使是在這樣“拚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的境況之下,她也清楚地知道,任何事都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現在陷得越深,分別的時候就越痛。既然明知道沒有結果,又何必傷人傷己呢?
“腳怎麼樣了?”蕭睿語帶關切,很自然地來到床邊扶住了楚向晚的手臂。
“沒什麼大礙了,”楚向晚身子稍稍側開,避開了蕭睿的接觸,“隻是還有些隱隱作痛,走慢些就好了。”
蕭睿微微一笑,和楚向晚一起坐在了桌邊。二人隨便用了一些蕭睿采來的野果。
楚向晚問道:“蕭公子,昨晚既然安然度過,那幫人應該不會找來這裏了吧?今日我們是否可以回去?”
“方姑娘,你無需著急,你腳傷未愈,還需要修養。今日我會出去找出路,順便看看那幫人是否還在找我們,你就在這裏休息,等我回來。”
楚向晚聽蕭睿說得有理,也不便反駁,但是她心內確實十分著急,今日已經二月十七,眼看著大婚在即,她最遲二十五以後一定要回到相府,而且她昨日一夜未歸,想必別院的家丁已經稟報給了爹爹,現在相府裏為了找她估計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這些她都不能跟蕭睿說明,這一天一夜的相處,她知道蕭睿並非壞人,但是她的身份畢竟尷尬,有些事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那你出去要小心些。”楚向晚衝蕭睿勉強一笑。
蕭睿回來的時候已近午時,他對楚向晚說:“我在這山裏查探了一下,東南麵有一條小路通到了山外的一個小村子,從這個小村子到京城也隻有兩日的路程,我們今晚再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楚向晚知道蕭睿是想讓她的腳再歇一歇,他就是這樣,往往照顧你,卻不讓人察覺,隻是潛移默化地讓人心底對他泛起點點感動。
二月十八一大早,蕭睿和楚向晚就從小屋離開了。楚向晚並沒有換回女裝,記得當時蕭睿打趣她說:“方姑娘,你穿女裝太過紮眼,蕭某可不想招惹一些狂風浪蝶,多生事端。”楚向晚聽了,也打趣道:“蕭公子風度翩翩,難道就不怕妙齡女子一見傾心,留你在村子裏嗎?”二人說完相視一笑。
不過半日時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山外的小村子,這裏一看就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地方。村民之間會熱情地打招呼,即使見到他們這種陌生人,也會友好地報之以微笑。他們向村民打聽村子裏哪有客棧可以入住,卻得知這個村子根本沒有客棧。因為遠離塵世,這裏很少有生人來訪,即使開了客棧也不會有生意。路過的一位大娘聽說二人想要找地方歇腳,當即就把楚向晚和蕭睿拉到了自己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