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濯已經很久沒睡得如此香甜了。她睜眼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帳篷裏的毛皮大床上,毛皮柔軟又暖和,一旁還有燒紅取暖的石炭,石炭上還溫著熱酒,酒香四溢,如此舒適的環境讓蓮濯覺得被困於陣法中的日子恍如做夢一般。
許是聽到帳內有動靜,走進一人,正是川映月。漏進來的寒風讓蓮濯好一個激靈,打了個哆嗦。
“醒了?”川映月此時已換上一身整潔的戰衣,胡子也剃幹淨了,更顯得麵容白俊,若不是胸前盔甲折射的冷冽寒光,還真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放下一套殷紅的粗布衣裳於床上:“木桶裏有熱水,洗漱一下,我讓人準備吃的。我先出去有點事,千萬不要出這個帳篷,等我回來。”
“啊,好。”見川映月什麼都為她安排好了,她一時也想不到要說什麼,愣愣地回答。
川映月再回帳內已是蓮濯收拾妥當之後了。
他還未坐下,蓮濯便問道:“這是哪兒?”
“魔族大營。”他答道。
蓮濯心裏一咯噔。魔族大營?川映月竟是魔族之人!相處的這兩個月兩人對對方身份均未多談,川映月也是一直斂著自己的氣息,雖已猜到他定不是泛泛之輩,可誰知他竟是魔族的,而且看他帳內用度,身份一定也不低。母神再怎麼說也是神族出身,川映月雖不知母神是派自己到神族支援的,自己與他這兩月也相處的不錯,可要是暴露了身份一定是死路一條。她可沒這麼天真,認為自己與川映月的交情能抵得過種族的立場。這下好了,還沒上戰場直接英勇捐軀。
川映月取下掛在爐子上的酒壺,倒了兩碗熱酒,遞給蓮濯一碗。
蓮濯接過,眉頭緊皺:“你怎麼把我帶魔族大營來了?”
川映月一口喝完熱酒,繼續給自己添:“怕什麼?你不是母神地界的人麼?”
“可再怎麼說,母神也是神族出身。”蓮濯雙手捧著暖和和的酒碗,“母神雖未表態,可是我非你族人,你這麼貿然把我帶來,未免太過危險。剛剛你讓我別出去,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川映月聽了,哈哈大笑:“我承認我有點獨斷了,可我不把你帶回來,難道把你扔戰場上?”
“我又不是受了什麼重傷,就睡著了而已,你可以叫醒我啊!”蓮濯急著喊道,可一想到這是魔族大營,又壓低了聲音。
川映月見了,安撫著說道:“你不是來戰場玩的嗎,跟著我去前線玩,多好啊。”
“不行!我不能呆在這!”蓮濯一聽他要拉自己去前線,更是著急,母神可是派自己去神族幫忙的,明磯雖坑了自己,但自己不能違背對母神的承諾。
“你不帶我出去,我自己出去!”說罷起身就要走。
川映月連忙一把拉住她,厲色道:“你可知道這是魔族大營?被逮著了誰管你是哪裏來的?直接處死!”
“那你還帶我來這兒!”蓮濯狠狠地瞪著他。
川映月氣結,隻好出聲安撫:“好了,別急,等過幾天有空了就帶你出去。”
蓮濯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