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端木若雲從往事中回過神來時,司徒宇已經離開了大堂,而慕雲則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略帶幾分擔憂地問:“素素姑娘,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端木若雲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咦,大堂裏的人都走光了,我們也出去吧。”
慕雲見她的確無事,這才點了點頭,側身讓秋林先走,然後與端木若雲並肩走出了大堂。
黃昏客棧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停放了一艘超大的玉質樓船,船身連帶著甲板共有三層,高約十餘丈,看上去像是一整塊巨型白玉鏤刻而成,玉質晶瑩剔透,幾近透明,其上符文密布、光彩熠熠,看上去極為氣派奢華。
“司徒宇這家夥,這回是下了血本了,竟然連司徒家的重寶、白玉樓船都借了出來,可見他對這次的任務是勢在必得了。”慕雲看著那艘玉質樓船,自語般地感歎了一句。
端木若雲從沒看到過這麼奢華的物件,當即好奇地問:“白玉樓船,很厲害嗎?”
“厲害?”慕雲笑了笑,點頭道:“算是吧,這整艘樓船就是一件天級靈器,這麼大件的天級靈器,價格至少在數百萬妖核以上,驅動一回少說也得投入上百枚四階妖核,單單是這消耗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你說厲害不厲害?”
端木若雲不由得咂舌,同時也對此次任務生出了不少信心:單憑這件天級靈器,對雷龍便是一種不小的威懾了,更何況還有這麼多高手同行。
她現在隻擔心,任務結束後需要天龍草的煉藥師不要太多,否則價格被抬得太高的話,她這一趟可就算是白跑了。
三千枚妖核,對於四階武師們來說,還真有點兒不夠看。
片刻後,自巨型樓船的甲板上向下伸出一段階梯,階梯亦是白玉質地,看上去瑩潤透明,頗為漂亮,隨後,司徒宇身形一動,躍上了玉階的頂端,朝眾人揮手道:“現在,請諸位持黃昏客棧信物進入樓船。”
他話音剛落,心急的修煉者們便一擁而上,把玉階周圍圍得是水泄不通,一時間,玉階附近熙熙攘攘,喧鬧不堪,而這些擠成一團的人,哪裏還像地位崇高的修煉者,完全跟集市裏買菜的大嬸兒們一般無二。
顯然,端木若雲和慕雲都不是喜歡去和別人湊熱鬧的人,至於黑袍人秋林,更是看也沒朝那邊看上一眼,三人遠遠地站著,與圍著玉階擠來擠去的修煉者們明顯不是一路人。
片刻後,擠成一團的眾多修煉者終於悉數登上了樓船,慕雲朝端木若雲道:“我們也上去吧。”
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朝樓船的玉階行去,不料,就在秋林正要一腳踏上玉階時,卻有一道人影搶在他之前躍上了玉階,並堵在樓船入口處,回頭朝慕雲輕蔑地一笑道:“慕雲小賊,你永遠隻能跟在本公子的後頭,吃本公子的洗腳水。”
不用慕雲介紹,隻是一個照麵,端木若雲便能看出,此人應該就是洛兮妍的親哥哥洛熙然了。
洛熙然看上去很年輕,容貌跟洛兮妍有著七分相似,比相貌平凡的慕雲英俊了無數倍,不過一臉拽拽的樣子卻分外惹人討厭。
端木若雲和慕雲兩人齊齊地瞪向洛熙然,就在慕雲剛想開口還擊之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秋林卻突然冷哼了一聲,同時,一道烏光自他的黑袍中電射而出,“啪”地一聲、清脆而響亮地打在了洛熙然的臉上,然後又極快地飛回到秋林的黑袍裏。
端木若雲完全沒看清那道黑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令洛熙然那一臉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片刻後他才勃然大怒,指著秋林怒斥道:“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秋林又是一聲冷哼,一枚黑鐵令牌自他的黑袍中飛出,直奔洛熙然的麵門而去。
隨後,秋林嘶啞著聲音,低喝了一句:“滾!”
原來,這家夥會說“嗯”以外的話呀,雖然還是隻有一個字,不過聽起來卻比“嗯”親切多了,端木若雲心中暗想著。
洛熙然鐵青著臉,一把接住了黑鐵令牌,不過,當他看清令牌上的字時,卻是臉色一沉,看向慕雲的眼中閃過一抹妒恨,然後忍氣吞聲地側身讓到了一旁。
這個秋林到底是什麼身份,竟能讓不可一世的洛家人服軟?端木若雲不由得看向被黑袍蓋住全身的秋林,對他的身份空前好奇起來。
而秋林卻並不將旁人的目光放在眼裏,在洛熙然讓開後,他身形詭異地躍上了玉階,一隻修長白淨的手伸出黑袍,五指一張,那枚黑鐵令牌便再次回到他的手中,無視洛熙然隱忍的恨意,秋林一步跨進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