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夫人的神色似是凝結了起來。她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大腦也在抓緊思考。到底該如何,才能度過此次難關。
可老天爺能眷顧她第一次、第二次,卻總是難以再眷顧她第三次。
這一次,任憑她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想不出到底該如何才能讓鄭岩,毫無顧慮的放下那碗冬瓜湯。因為從先前李嬸的口中得知,眼前這個鄭術,似是已知道了自己下入消元散的事實。
可這位大夫人卻不清楚,難道這個鄭術在自己第一次下藥的時候,就已發現,所以才逃過一劫?而他沒有聲張的原因,就是為了在自己第二次下藥的時候,將自己捉個現手?
大夫人的腦子轉的飛快,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鴻升堂的那個李懸一?盈柔房內的李嬸?又或是自己身邊的王伯?
可她卻又很是糊塗,自己明明已拿住了他們三個的把柄,他們又怎會輕易的出賣自己?
此刻,鄭岩一直在望著大夫人,忽然開口問道:
“媚,你為何不說話了?”
對,自己為何不說話了?自己必須趕快說話,否則隻會露餡的更多!
大夫人的心中呐喊著,她立刻顯露幾絲笑容,上前伸手接過了丈夫鄭岩手中的這一碗冬瓜湯,坐到了鄭岩的對麵.盈柔的床尾,開口道:
“我是想親自喂妹妹一次,自從她身體不好以來,我還沒親自照料過她。是姐姐的失職……是姐姐的失職啊……”
鄭岩眼見這種情況,忽然莞爾一笑,自動讓開了位置。作為鄭家的家主,他所希望的,便是自己這兩個妻子能夠和和睦睦,少讓自己操心。
現在看來,情況還真就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此刻大夫人的眉頭稍稍舒展,她隻需要拿起勺子放在嘴前稍稍沾上一下,然後再送入盈柔的嘴中。這樣就算是盈柔死了,家人隻會是認為可能是鄭家在青城內的仇家下手,也不會怪罪到自己的身上。她隻是可惜今日未能殺死鄭術,隻是殺了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可此刻的鄭術,神色忽然緊張進來。他沒想到這個大夫人怎會如此的有心機,難怪她的母親盈柔爭不過她。
眼下這種情況,鄭術隻能稍稍後退,伸手從桌子上拿來了一塊手指大小的雞骨,右手雙指用力捏住,時刻準備著。
他知道大夫人的這一招,雖然是她的機會,但同樣也是鄭術的好機會。
就在大夫人將那一勺冬瓜湯,向著自己嘴前靠近之時,鄭術右手雙指猛地發力,鍛體二層的力道瞬間將那雞骨彈出,朝著那碗勺而去!
砰——
一聲瓷碗碎裂的清脆聲響傳來,大夫人手中那碗勺,已然墜地!而她也立刻站起退後幾步,卻發現自己嘴前胸口,滿是潑灑的冬瓜湯。
而且,似乎也有不少的冬瓜湯,灑入了她的嘴中。
這一下可嚇得她驚魂失色,她立刻慌張的掏動著什麼,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紙包。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將紙包中的粉末倒入其中,用力晃了晃,咕嚕咕嚕的喝入嘴中。
此刻的她,哪裏在乎眾人的目光?她如此慌亂的原因,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大壺涼水全部灌入肚中,大夫人這下才停了下來。她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手中的碗勺會忽然墜地,她知道自己可是拿的很緊的。
此刻,床上的盈柔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你不喜歡喝冬瓜湯?反應也太大了吧。”
但鄭岩敏銳的察覺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彎腰拾起了那一張紙包,看著其中殘留的粉末,靠在鼻前嗅了嗅。
這一嗅可不得了,身為鄭家家主的鄭岩,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但他卻不知道的是,為何自己的大夫人,會如何慌忙的服下這個。
鄭岩將這紙包舉起,神色嚴肅的看向大夫人,問道:“媚,這是什麼?”
“這是……這是養身體的……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大夫人說的這話,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可眼下這種情況,無異於被捉奸在床,她就是想解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是什麼?說實話。”鄭岩又一次問道,語氣更加陰冷,氣勢更加逼人。
眼下這種情況,大夫人知道自己,隻能沉默不言,寄希望於老天爺吧。
可這種態度,卻惹得那鄭岩更加的憤怒,此刻的他已怒氣衝天,他再次厲聲嗬斥道:
“鐵媚!這!是!什!麼!”
“這是……這是消元散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