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難(2 / 3)

“不懂事的小娃兒自然是別人教什麼說什麼,至於別人的用心,為了娃兒以後的好日子又或隻是想製造些許談資,與我何幹?”她優雅的撐著精致的下巴,眼風有一陣沒一陣的瞟著一張俊臉黑的不能再黑的男人,語氣相當的不以為然,“況且,如果我真有了你的孩子,你覺得我會讓你寫休書麼?我在你身上花了十年時間,事到如今如果還能有什麼把你繼續綁住甚至可以綁一輩子,我為什麼要放棄這個求之不得的機會?”

她的本意是要用這番話就此將事情擺平,卻不想這樣一番毫不諱言被對方當成了急於說服的借口。傅秋朝銳眼半眯並不接話,似乎在考量她這番話的真實性與可信度,又似乎在等她繼續精彩演說。

連自己的心理都直言不諱了還沒法解釋清楚,上官寧頓時有些氣餒,並且再度不耐起來,“總之,這個娃兒誰都不是,你不用理會。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可以繼續準備休書。”她從座椅上站起,直直走向大門,一副從此置身之外的意思。

“理由呢?不安於室?無所出?”傅秋朝的聲音涼涼的在她身後響起,拉住了她的步伐。

她愣了愣,才轉過彎來明白他在說什麼。休就休了吧,還在意理由做什麼。

“都行。”她隨便答了,抬腳跨出門檻。

“空口無憑。”

什麼?!上官寧再度停步,以為自己聽錯了,繼而不可思議的回頭,“這種事情你還要什麼證據?!”抓奸在床?!

傅秋朝慢悠悠側過身來看她,仿佛就在這慢悠悠間,他已清理完自己的思緒,變成了原來那個傅秋朝。

“隨便你怎麼想,眼見為實。”他慢悠悠道。

而猜不透他到底在磨嘰什麼的上官寧隻能銀牙暗咬,“嫁你十年,我確無所出。”

雙手後背,傅秋朝的態度如他此刻的身姿一樣坦然自若,“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自然不能成為你的過錯。”

“傅秋朝,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還你自由,為何不要?”上官寧確定自己已經被這個心似海底針的男人搞瘋了。

而被罵的罪魁禍首依然淡定,並且相當的固執己見,似乎認定了她不具有被休的條件,“自由不自由,那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得了便宜還賣乖!上官寧倏然回頭,兩步三步上前,衝著男人的鼻子怒道,“好!你就是認定了我不會對你安好心。隨你!但,請你還我自由。”

反正我你是休定了——她用神情充分的表達了這一點。傅秋朝冷眸含怒,薄唇緊抿,原本已鬆開的眉心結又擰了起來,且有越擰越緊之態勢。

兩人沉默對峙,一個不願開口,一個不願退步。僵持中,一道微弱的稚嫩嗓音堅定的插了進來。

“傅叔,夫人,還是先讓大夫看看小錦的腳傷吧。”公孫儔一臉的無奈焦慮,看了眼門口處進退兩難的大夫,捏的死緊的兩隻手不停的絞動。

光顧著爭鋒的兩人這才想起還有個小女娃需要接受及時的診治,旋即分開膠著的視線。傅秋朝揮了揮手,示意門口的大夫進來。

上官寧覺得自己已經表態完畢,不想再多言,轉身離開。跨出門檻的時候,與跟在大夫、隨從二人後麵剛要進門的公孫翩若擦肩而過,後者欲開口喚她,見她一臉漠然無視,便乖乖閉上了嘴,進門走到了仍舊筆直站立的男人旁邊。

公孫低頭撓著前額,借以掩飾自己偷瞄對方右手的視線。剛才這隻手明明迅速伸了出去,明明可以拉住那個女人,卻在最關鍵的那個瞬間頓在了半空。而現在,它被牢牢收起在身側,仿佛從未移動過位子。

心下歎了口氣,公孫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兩個人做點什麼,“傅兄,娃兒這事兒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正如上官所說,以她的……”話正說著,對方就置若罔聞拋下她去看一邊的小女娃,公孫抹了抹額際的冷汗,亦步亦趨的跟進,“她的呃……聰明才智,如果想綁住你,隨便找個娃兒謊稱是你的孩子這種事情也能做得出來。而今既然她矢口否認這娃兒的身份,我想整件事應當很清楚了。以我的推測,應該是春意丫頭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好歸宿才這麼教孩子的。”

傅秋朝與陪同大夫的隨從交待了幾句,又彎腰詢問了大夫的診斷結果,確定小女娃無大礙後便起身離開,行至門口時方才開口應答公孫翩若。

“段夫人,你不用拿春意來當擋箭牌幫她,上官寧調教出來的丫頭不至於這麼蠢。”

公孫愣了愣,回頭看了眼小女娃,呆呆道,“可這孩子,長得與傅兄和上官並無任何相似啊。”

傅秋朝聞言亦回了頭,冷瞳簡單掃過小女娃那張驚魂未定的小臉,心中已一派清明。其實早先迷亂他神思的也並非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