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殺豬似的叫聲響徹在鹿家上空,庭院裏的那隻大黃狗已經見怪不怪的耷拉下耳朵,翻了個身繼續懶洋洋的睡著。
臥室裏,淩亂的床鋪上空無一人,隻有地板上的披頭散發的不明生物屏蔽如此奪命連環叫起床聲嘴裏喃喃自語說:“再等一會兒,就一會兒,我就要看見他的臉了,很快。”
咆哮聲仍在繼續,鹿媽將窗簾拉開到最大,急不可耐地說:“臭丫頭,又在說什麼夢話再不起床上學要遲到了。你們馬老師可說了,再遲到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鹿諾一個激靈坐起來,滅絕師太的名諱讓她下意識的清醒起來,揉了揉惺鬆的睡眼,額頭隱隱作痛,鹿諾心裏麵遺憾的想,真的是就差一點就能看到他的臉了,這個頻繁出現在我夢境來的人真的好想看到他的臉呢。不過奇怪的是,夢境不都是不真實的嗎?為什麼我額頭的疼痛感那麼強烈?
鹿諾是在預備鈴聲尖銳的拉長最後一個音的時候踏進了一中的校門。
她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用手抱緊懷裏的課本,一路狂奔到教學樓,幾步就跨越幾個台階。
很久以後鹿諾跟我講起來這段時光的時候,我一直記得她的眼裏有光芒,她用一種我不知道怎麼樣用語言形容的語氣跟我說,‘如果你能讓我回到過去,我一定會選擇逆轉,不要造成我這一生都彌補不了的錯憾,有一種愛,一旦偏執,不但是變成恨,還以愛的倍數存在著。可是我並不是先知,那些猝不及防的事件早就被你們這些執行者操控,以時間為媒介,空間為基調,將它們一點點描點成線,編織成命運的大網,網住我鹿諾十幾歲最好的青春,怎麼跨越也逃不過的宿命。可是你知道嗎。我最恨你的是我沒法恨你。'
我沒法回答她,你們看到這段文字也知道她語氣平靜的像是自己囈語,一直是陳述句的語氣。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你們接著看下去吧,十幾歲的鹿諾人生的大網才剛剛拉開序幕。
在樓梯的轉角的時候,鹿諾因為跑的太急即使她看見了迎麵走來的男生,她也沒有辦法很快刹住車的。
在慣性參考係適用的牛頓第一定律是這樣說的:一個質點距離其他質點足夠遠時,這個質點就作勻速直線運動或保持靜止。
噢這個說法不普遍,通俗點的大眾文字解釋就是:任何物體在不受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總保持勻速直線運動狀態或靜止狀態,直到有外力迫使它改變這種狀態為止。
“喂,同學你沒事吧?”
溫柔的聲音劃過冰冷的空氣,帶來一點溫度。也喚醒了懵圈的鹿諾,在要撞上的那一刻,他立即閃躲,成功避開了橫衝直撞的鹿諾,在鹿諾沒能擺脫地心引力要和地麵親密接觸的時候拉了她一把。
“嗯,我沒事。”
男生漂亮的桃花眼盛滿了笑意,嘴角上揚時就會露出可愛的虎牙。
“那麼同學,請問你還想在我懷裏多久?”
鹿諾的臉馬上紅的跟個紅蘋果似的,尷尬的擠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哈。”
男生彎腰把課本撿起來遞給她,“下次不要這麼冒失了噢。”然後一個轉身留給她一個欣長的背影。
要是換做別的女生早就呆在原地石化了,可是是我們家鹿諾啊,她現在此刻腦中唯一浮現的是滅絕師太那張慘絕人寰的臉,她想想都可怕,神啊,既生瑜何生亮啊!!!
鹿諾懷著一股視死如歸的心情站在了教室的門口,她弱弱的喊了聲報告。
滅絕師太提了提她的啤酒瓶底厚的鑲金絲框眼鏡,就像許多人演講前要做準備工作清清嗓子一樣鹿諾心裏清楚這是老馬暴風雨的前奏啊,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湧。
要知道鹿諾這種天不怕地不怕之所以會怕老馬是因為她不像別的老師什麼爆炒栗子,竹筍炒肉啥的,她從不動武,她用文的,就是罵人,你說你不打人就不打人吧,鹿諾忍了,罵人就罵人吧,還不好好罵,罵人不帶一個髒字,拐彎抹角的罵這個真的是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