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內鬥(2 / 3)

吳歌道:“身法挺快。”上下左右連擊四掌,霍的雙手一收,負手而立,道:“閣下是誰?”

那“樹幹”見吳歌莫名其妙虛擊四掌,自己沒有感應到任何掌力,不由摸不著頭腦,他反應也快,身法急動,想往左竄逃,哪料剛剛竄出,忽然間虛空中一股巨力反震出來,便如撞上了一堵無形高牆,直震得他五內如焚,幾欲嘔血,他這才大吃一驚:他……他的掌力竟然能在虛空中留置這許久,這究竟是什麼武功?

吳歌這一招正是雷神訣中的“藏雷五方”,當真有畫地為牢之效。那“樹幹”已知武功與吳歌相差太遠,心中又驚又懼,到此地步,隻能做困獸之鬥,當下奮起全力,挺刀往前刺出。

他本已做好刃斷人亡的準備,哪料一刀刺出,突然發現身前空空如也,對方留空的氣勁竟不知何時消散得無影無蹤。他這一刀用盡了全力,未留一絲力道在身上,陡然間落空,哪裏拿得住樁,登時整個人往前撲倒,再無任何法度可言。

吳歌一探手間,已奪過對方長刀,另一手拿住對方脈門,將他就要摔倒的身子提了起來,手腕輕輕一振,隻聽“哧”的一聲,那“樹幹”身上披的樹衣四散裂開,露出這人的本來麵目,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

吳歌道:“你是誰?”

那中年漢子自藝成以來,何曾有敗得如此狼狽過,一時心喪欲死,喝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

吳歌冷笑一聲,又看了這人幾眼,隻覺這人眼熟,再細細一想,道:“你是柳成龍身邊的侍衛。”

那人亦知吳歌早晚會認出他來,也無話可說。吳歌道:“你是日本的斥侯細作?”

那人大怒,喝道:“你才是日本的奸細,身為大明高官,居然私會日本武士,你是要顛覆大明和朝鮮嗎?”

吳歌冷笑道:“你倒會惡人先告狀,倒打一鈀。你的隱身潛形之術,難道不是日本的忍術?”

那人鄙夷道:“你武功雖高,見識也不過如此。那是我們朝鮮的歸一道,豈是日本忍術所能比擬的。”

“歸一道”之名,吳歌倒確實未曾聽過,但他曾與日本人數度交手,對甲賀,伊賀,乃至山陰流,一刀流的刀法都有見識,這人剛剛所使的刀法確然與日本刀法不同,在生死大限之時,武者自然而然用的都會是自己最精熟的武功,不可能再假用不諳熟的他派武功,而且約自己的是春田正雄,日本人顯然也沒必要再派一人潛伏,做這等無謂的畫蛇添足之舉,那這人朝鮮人的身份顯然無疑,他潛伏在此,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看看自己與日本人有何勾當,可見柳成龍這人的防人之心。

吳歌越想越怒,柳成龍這人,自從見到自己這一行人,便諸多質疑,滿腹嘮騷,仿佛大明不立刻派十幾二十萬大軍過來,便是欠他們一般,現在又如此防備自己,雖然於理有因,但於情卻讓人寒心,當下手一揮,將那人甩了出去,冷笑道:“你回去告訴柳成龍,有什麼話直接找我來說,做這等鬼祟之事,沒的辱沒了他一品大員的身份。”

那人隻道吳歌必然殺他滅口,萬料不到還有此死裏逃生之機,登時再無求死之誌,狂奔而去。

吳歌望著那人身影隱沒於夜色山林之中,心中暗道:這人隻聽到隻言片語,隻看到一鱗半爪,回去之後,與那柳成龍一說,姓柳的多半就會認為我有勾結倭寇,出賣朝鮮之意,此去義州,隻怕事端多生。抬頭望了望頭頂的上弦月,胸中豪請陡生:大丈夫行事隻要問心無愧,雖萬千人吾往矣,介時見招拆招,怕他怎地。

一路信步下山,騎馬西行,第二日午時到了義州城外,卻見城門緊閉,城牆上數百士兵全副武裝,嚴陣以待,居中領頭的正是柳成龍。

吳歌心道:這下搞大了。縱馬上前,還未喊話,隻聽“嗖嗖”羽箭破空之聲,一排利箭射在馬前,直驚得馬兒一聲嘶鳴,人立而起。吳歌扣住疆繩,喝道:“柳大人,這是何意?”

柳成龍道:“吳大人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你身為天朝重臣,竟然勾結倭寇,意圖不軌,你對得起大明聖皇和黎民百姓嗎。”

吳歌道:“我雖然會了一會日本高手,但也是事有因由,你便單憑此事,斷章取義,妄言我勾結倭寇,可見你識人不明,見事不清,朝鮮臣工若都是這般見地,難怪國家不振,民族不興。”

柳成龍大怒,喝道:“通敵賣國竟然還狡言詭辯,說什麼事有因由,什麼因由,不過是好色成性罷了。”轉頭喝到:“帶上來。”

兩名侍衛將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押到城頭,那少女臉色蒼白,神情悲憤,正是春田淳子。吳歌吃了一驚,心道:淳子什麼時侯回來的?眼見她嬌小的身子被兩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反絞雙臂押著,想起自己日前還利用她日本忍者的身份,去平壤假傳訊息,心中當真又是愧疚又是憐惜,戟指喝道:“放開她。”

柳成龍冷冷地道:“吳大人,你且告訴大家,這女子是什麼人?”

吳歌森然道:“她是我的人,你們誰敢動她一根寒毛,我要他後悔一世。”雙腿一夾,胯下馬兒一聲嘶鳴,突然發力,猛地衝了過來。

柳成龍想不到吳歌說衝便衝,視滿城弓弩如無物,情急之下,大叫道:“放箭。”

弓弩弦響,箭雨劈空而下,吳歌雙手一分,雷神封印橫布前方,猶如一張無形大盾,將射向身前的箭雨悉數擋落。城頭的士兵幾時見過這般奇象,嚇得呆了,隻有不到一半的人射出第二輪弓弩,百步之距,能有多遠,吳歌早已衝到城門之前,身子從馬上拔起,淩空飛躍,猛的一掌,結結實實地擊在城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