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像掉進了一個莫大的深淵,她想呼救,身體卻像羽毛一樣往下墜落,她伸手去抓,空氣裏什麼也沒有,她什麼也抓不住,就連風也拽著她往下落……
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叫什麼名字。
荒野、叢林、高山、山的深處,有株正在開花的桃樹……
那個聲音又問,我叫什麼名字。
桃樹上飄下一片孤單的花瓣,顫顫悠悠落到土地上,那裏有一棵小草正從土裏努力地冒出頭,一下、兩下……滿樹桃花隨風抖動了一下,更多的花瓣落了下來,落到土地上,落到小草的嫩芽上,有雨點從天上打落,砸到桃樹上……
你忘了嗎?我叫什麼名字。
莫大的山丘上,一樹一草,共同迎接霜寒的來臨。
你真的忘了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我找了你那麼久,天上地下我都翻遍了,可你,你還是把我忘了。
畫麵忽轉,河流彙集,山川變換,桃樹依舊開花,小草依舊生長,桃樹圈地一米圍了桃花,周天紮著小辮在桃樹下玩耍,始終不會走出圈外。周天抬頭,一個男人手提金籠出現在畫麵裏,金籠內一隻撲騰著的小鳥眼睛直直盯著她,周天撲上前去,簡單地從口中說出兩個字:阿伊。
我以為隻要我找到你,我以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以為你都能夠像以前一樣一眼就認出我,可是我錯了,都怪我,都怪我把你弄丟了……
“阿伊。”周天的額頭金色光亮一閃而過,雙眸恢複清亮,自信張揚地望著麵前轉怒為喜的男人。
男人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留念地祈求:“再叫一遍。”
“再叫什麼一遍再叫!放手!”
“啪!”又挨了一巴掌地男人捂著左臉被打蒙在原地,聽著周天的聲音嘴角的微笑越放越大。
“臭流氓!小爺你也敢非禮,不想混你是!顧小山你大爺的就知道躺在地上裝死,沒看到小爺被人欺負!還不起來!快走!回去看爺怎麼收拾你!”周天一邊假裝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一邊翹掉男人的腿把顧小山從他腳底下扶起來,正準備攙著顧小山偷偷摸摸逃離現場,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站住!”
“人家不是跟你說話,快回家,待會早餐該涼了!”周天拉著僵在原地的顧小山就想裝瘋賣傻地當啥事也沒有,完全不管身後的男人瞪著的那一雙牛眼。
男人瞧著前麵越走越快的兩人,調笑著說:“喂,走著都麻煩呀,我帶你們一程如何?”
呃,沒等周天弄明白什麼意思,剛覺著後麵衣領被人拽著往上提了一下,世界就變了。
抬眼一看,豪華大宅絕對的官宦府邸,門口的白石獅子張著大嘴口含圓珠鎮守兩邊,那叫一個氣派,門口別說羅雀就連烏鴉都沒撿飛來一隻,那叫一個幽靜環境好,在摸摸這大門,瞧人家這油漆刷的,一點油漆味都沒有,再看看那門上頭的純金色大匾,那真叫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就那字那書法,那叫一個——
“太子府?!”親人啦!太子你上哪去了,祖國人民需要你啊——
“別高興得太早。”後麵的男人涼風嗖嗖地說——
那個壯士,咱能商量商量換個別的作案工具不,這刀架在脖子上,怪瘮人的!
周天盡量地將眼神縮放到最弱不禁風的樣子,奈何身後的人看不到,旁邊的顧小山早就被他一個巴掌甩牆角窩著去了。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他是不是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麼多!”男人把形狀像匕首的小刀輕輕地在周天的脖子上來回的擦啊擦啊,周天的腿就在那裏抖篩子的抖啊抖啊。
“壯士,我真的沒想為誰付出,也真的沒有付出啊,咱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對,肯定是誤會!”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阿伊。是不是誤會,很快就知道了。”
“瘋子!救命啊殺!”人啦!
“放、放了我主子。”顧小山又是一個蠕地爬行想過來救周天,奈何人家腿長,還沒等其近身就又被甩牆角去了。矮油,又吐血了,顧小山,真心對不起。
周天一個勁地搖頭求饒也沒用,嘴巴早就在她想大叫的時候被封住了。身後的男人鐵了心地站在門口等著裏麵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