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兒,清淺和漣漪也正好擠到了河街上,一眼望去,盡是璀璨燈火。清淺猛地拉住一臉興奮使勁往前鑽的老頭,“喂,老頭,你說了這麼多廢話,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今年這麼多人!”
老頭望了望河那邊,全是人腦袋也看不到啥,皺了皺眉,“皇後死的那年,兩個小皇子也不知所蹤,這些年皇上一直以為兩個皇子也去了,悲傷不已。前些日子,二皇子安然回來了,龍顏大悅,大赦天下,減免賦稅。總之,今年的年節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更不得了的是,二皇子無意間提起宛城燈火的由來,皇上竟下旨宮廷的樂師也來湊湊熱鬧!”
“你說,這些人還不擠破了腦袋也要來一睹風采。恐怕是全天下最好的樂師,最美的美人,最絢爛的燈火……”河麵傳來幽幽絲竹聲,老頭急切地甩開清淺的手,“哎呀,不跟你們多說了!”轉身,鑽進了人群裏。
清淺啞然失笑,看來這些日子錯過了不少消息。回首問漣漪,“我們也去看看?”
漣漪抬眸望了望擠得水泄不通的河街,樹上都爬了人,搖頭笑了笑,指指遠處一座高樓,“我們去那裏!”
“好!”說完,攜手飛身而去。
有人看到她們,但也隻是一瞬,注意力就被吸引到河那邊。擠在最前麵的人被後麵的人推搡著,還好有欄杆擋著,不然鐵定被擠到河裏。
“哎呀,我的腳!”
“輕點輕點!”
咒罵聲不斷,紛紛擾擾。但這是尋常人家的子女,因消費不起河街今日貴得離譜的茶樓客舍,隻得擠在河街上,
那些有錢人家的子弟,此刻正三五成群,或端坐桌旁,或倚在雕欄上,遙望河麵。樓層越高人越少,也幾乎可以認定身份越加尊貴。那些人才不在乎花多少銀子,能在河街的樓閣之上賞燈,已經是可以向朋友炫耀的資本,是身份的象征。
淒婉的琴聲陡起,絲竹聲漸漸隱去,十幾位青衫女子魚貫而出,在月光和燈光交映下,水袖輕舞,美得如九天仙女。清麗的歌聲伴著樂音響起,“歲若清淺,一曲紅綃斷,瀟湘漣漪,無你何歡。煙雨江南,回眸,又一段雲煙。人依舊,月無言……”
“呀!是如意坊的海棠姑娘!”單是聽到這歌聲,不少人已經失魂落魄了。
“海棠姑娘——”
便是樓閣之上,不少的公子也跟著喚道,“海棠姑娘——”
如意坊的海棠姑娘才貌過人,卻自持清高,多少人千金以求,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麵。今日能聽到歌聲,簡直就要高興得哭了。
清淺和漣漪在樓閣最高處落定。漣漪問,“海棠是誰?怎麼這些人這麼激動?”
清淺輕輕一笑,正要回答,被一個厚重的男聲打斷,“海棠就是一個在都城混飯的歌女!”言辭裏,盡是不屑。
男子一身黑衣,又躺在暗處。清淺一驚,方才竟然沒察覺這裏有人。冷著臉說道,“我們姐妹二人要說些體己話,還望公子移步他處。”
男子取下罩在臉上的檀木扇,坐起身來,斜睨著清淺,“本公子先來的!”
大冬天還扇扇子,真夠酸的!清淺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因為你先來,風景都看過了,可以去別處看看了!可我二人才來就走不合適!”
這麼說倒有幾分道理。男子如是想著,差點就起身邁步了,突然轉醒,怒瞪著清淺。說瞎話竟然也能這樣理所當然!沉聲道,“我若不打算走呢?”
“那我請你走!”說著袖中白綾飛出,直撲黑衣男子。
男子被嚇了一跳,連忙避開。誰知白綾隻是幌子,隨之而出的幾根銀針盡數入體,頓時渾身都不能動彈。男子詫異地看向一身白衣的清淺,相貌平平,氣勢淩人,至於手段……
清淺閃身接住他,輕聲道,“對不住了!”
漣漪看到清淺將男子放到遠些的閣樓頂上才回來,大笑道,“你啊!”
“我嫌麻煩!那男子不簡單!”清淺說道。
漣漪點了點頭,和清淺並肩坐下。就像當初仲秋節,和明月坐在樓頂上,賞盡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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