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靖西從邊關大勝回京時,他卻看見他的府上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府裏的下人紛紛換上了壽衣,他腳步踉蹌的衝到了赫連的屋子,裏麵卻空無一人,他四處找著那個身影,大叫道,“赫連,赫連。”
一旁的下人跪了一地,“將軍節哀,公主一月前便不在了。”
靖西的身子晃了晃,他抓起一旁的下人,“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太醫不是說拿掉那個孩子,她便會沒事麼?她為何會死,為何?”靖西的身子一下暈倒在地。
身旁的下人立刻將他抬到了床榻上,請來了太醫。
“靖西,我從未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愛的原來都是你,靖西,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赫連,不要走,不要走。”隻見赫連的身體越來越遠,最後隻化作了一團白霧。
“赫連!”靖西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靖西哥哥,你終於醒了。”千婉抱住靖西,在他的懷裏輕輕啜泣著,隻是那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是怎麼死的。為何無人告訴我?”靖西推開千婉,看向一旁赫連的丫鬟,那丫鬟朝地上一跪,“自從將軍走後,公主便一日日的消瘦下去,一個月前的早上,奴婢看公主遲遲未起身,便進去看了看,誰知,公主那時已經,已經沒了氣息。奴婢尋了太醫來,太醫說,公主是心力交瘁,耗損心脈而死。將軍那時在邊關打仗,皇上吩咐將軍府上下不許將此事,傳給將軍,直至邊關大捷,皇上才允許府中貼出喪事。”
“她的屍首在哪?”靖西的聲音異常平靜。
“皇上說,公主自小便愛清淨,同佛家有緣,便將公主葬在白雲觀的後山。”
靖西推開了懷裏的千婉,轉身便朝外走去。千婉眼神冰冷,隨即也跟著他走了。
一路上靖西如同發了瘋似得鞭著身下的馬匹朝白雲觀奔去,到了白雲觀,他卻不敢再向前,他緩緩的一步一步的朝後山走去,直到看到了那極其不起眼的墓碑,才低低的哭出了聲,他抱著那冷冰冰的墓碑,好似那就是赫連一般。而千婉就在他的身後,一直看著他。
“千千,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
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走到了千千的身旁,千千看著那絕世無雙的容貌,愣了愣,張了張唇輕聲道,“清和帝姬。”無論容貌再改變,那樣的氣質卻依然如影隨形。
“看著他這樣痛苦,你開心嗎?”清和看向前方的那個身影,“千千,你若真愛他,怎會舍得叫他傷心。無論他是靖西或是容炎,他終究都會愛上赫連,赫連早已刻入了他的心裏,哪怕是千世萬世,他的心裏永遠都不會有其她人。”
清和朝靖西走去,他的麵上早已是淚水一片,清和輕輕歎了口氣,掏出懷裏的帕子,輕柔的擦了擦他的臉頰,靖西看見她,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你是她的朋友,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裏,她是不是沒死?”
清和搖了搖頭,“靖西,你愛她嗎?若是你愛她,便去找她吧。”
靖西的雙目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她去了哪裏?你告訴我。”
“她確實死了,你若是能拋下這世間的一切,你便會找到她。”清和將帕子放在了他的手裏,看了眼千千,“你好自為之吧。”
清和的身影走著走著便消失不見,靖西看了眼手中的帕子,那上麵繡著容赫二字。
三天之後,凡界傳來靖西將軍中劍身亡的消息,而居住在其府中的千婉小姐,亦消失不見。
而此時九重天上,容赫殿中,赫連摟著懷裏的小容和正睡得香甜,一個身影輕柔的脫了靴子,爬到了赫連的身後,摟住了她和容和。床下剛剛多出的靴子,正是,赫連在凡界繡的那雙。
兩萬年後,漣漪山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樹林中來回穿梭著,身後一個身影慢騰騰的追著,前方的身影朝後麵喊著,“關關嬸嬸,你好慢喲。”
“你這個臭小子,不許叫我嬸嬸,叫我伯伯。”
“那可不行,孟白伯伯會不高興的,娘親也叫我喊你嬸嬸的。”
“今晚不給你們做飯了。哼!”
漣漪湖旁,清和靠在夜臨的肩上,“你還記得芳華殿中的那棵梨花樹嗎?”
“自然記得,你最愛在那裏蕩秋千。”
“當時我們在上古時代,我之所以能從幻境出來,是因為那梨花樹上,曾被我刻上了一行字。”
清和同夜臨十指相扣,“若有來生,定許你一世臨和。”
梨花樹下,身後的少年,也許早已入了心,隻是她明白的太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