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是我的佳人,我永遠是你的家人。
---根子
當汽車從高樓大廈轉換成麥田的時候,我知道家離我不遠了。第一次感受到了書中所說的近鄉情怯。小屋,麥田,柳樹,流水,還有家人一一出現在腦海裏,模糊又清晰。
家鄉的變化很大,原來的石子路變成了水泥路,村口的大柳樹也不知所蹤。而原本意氣風發的人也已佝僂著背。
“葉子。”我輕輕喊了一聲。
那人仿佛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一個勁的揉耳朵。
“葉子。”我的聲音加重了些。
她轉過身來,用手揉了揉眼睛。不確定的問道:“根子?”
“是我。”其實,去美國早就換了名字。可當她喚我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時,我的心裏一暖。
“你咋回來了呢?”
“回來看看,這麼多年了,也該回來看看。”我略微感慨。
“但你一點沒變,還是那麼年輕。到是我,老嘍!”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奈的搖搖頭。
我以為我們再次見麵會,痛哭流涕。卻沒想到是那樣的平靜。仿佛練習了很多次。
“媽。”門口傳來的聲音。
“小山,回來啦!”葉子趕忙跑過去將他的擔子接過來。
“媽,今天買的人挺多,沒剩多少。”小山一邊喘著氣,一邊說。
葉子給他倒了杯水。“這是你根子叔,你倒是沒見過,他年輕的時候就去美國了,你要好好向你根子叔學習,將來有出息。”山子忙點頭。
“叔”
“乖孩子,叔沒買東西,給你500塊錢,隨便買點什麼。”我說著便掏出錢來往他手裏塞。
小山看了葉子一眼,見葉子朝他點了點頭,小山就收下了。“謝謝叔.”
“根子,進屋坐坐吧.”
“媽,我進裏屋寫作業了,叔,您和媽聊會兒。”說完小山就滿臉笑容的走了。
“這是你兒子?”我看著她。
“嗯。”葉子點點頭。
“他爸呢?”
“在外麵打工,過年才回來。”
接著,屋裏一片寂靜。
“你先坐著,我給你倒杯水。家裏沒有茶葉,隻有白開水,你就湊合著喝。”
“不用麻煩了。”我起身欲阻攔。
“趕明兒讓山子去城裏看看,買點茶葉回來。”
“你這就拿我當外人了,你帶我去村裏轉轉吧,幾十年沒回來,變化挺大的。”我慨歎。
“是啊,這兩年確實變了好多,走吧,我帶你四處轉轉。”葉子摘下了圍裙。
“記得我們那時候還是草房,現在家家都蓋了瓦屋。”我指著屋子道。
“是啊,還是虎子哥家先蓋的呢!他前兩年在外頭學手藝賺了點錢,回來就蓋了房子,結果鄰裏都相互幫忙蓋了起來。”葉子笑著。
“我回來的時候就想問村門口的桑樹呢?”桑樹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是啊,澆水泥路的時候就砍掉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一抹憂傷,為之動容。
“這是梅梅家?”我看著這個簡陋的房子,有些不敢確定。我走的時候梅梅父親張叔,是村裏的書記,她家裏相對來說有點錢。
“你走了兩年後,李叔走了,就留梅梅一個人,後來梅梅嫁給了大梁哥,沒過幾年大梁哥在曠工受傷,也走了,留下了梅梅一個人帶著個女兒。村裏人都多多少少給她捐了些錢,結果她一家一家退了回來。”她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睛。
見她這樣,我想拍拍她的背,但伸到一半又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