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白以岑不止她一個,但深知白以岑對哪個女人都是看似親切實質疏遠。你真掙紮什麼?為什麼你的表情如此複雜?範靜欣很想問這兩個問題,但是她不能多嘴。
急促的呼吸,不停歇的腳步,紊亂的心跳,她隻有一個念頭,快點逃。她真傻,居然認為他對自己還有感情,可以不計較以前。錯得太離譜,人家不是不計,而是要精打細算。他找到了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林意蕪的腳步漸漸緩慢下來,最後完全停止了前進,繁華的大街淹沒了她。天空不知何時灰蒙蒙一片,烏雲蓋頂。霎那間,下起了滂沱大雨,敲打著每一處地方,她的身被這個小石頭般大小的雨滴打得生疼,好像連天空都容不下她。她握緊了拳頭,終於受不了破口大罵了,在嘈雜的環境裏,她隻覺得十分眩暈。
她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要不要告訴爸?他一定會將自己送到外國的,然後這一生就為了逃避白以岑?爸怎麼辦?他都這麼老了,花澈的生意也剛剛起步…這裏有太多她想逃離的,又有太多她放不下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連她都想幹脆就這樣算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回到了家,開門迎接她的不是平姨,而是出乎林意蕪意料的女生,不,應該是說女人了。她挺直腰杆,雙腳並攏微微傾斜端莊地坐在柔軟的白色沙發上,見到林意蕪並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向她淑儀地微笑示意。雪白的瓜子臉,彎彎的柳眉下如同夜空星石的啡色杏仁眼,猶如雪絨的眼睫毛往上翹,更是精美。直挺的小鼻子與那兩片薄薄的櫻瓣結合得完美。像是從西洋油畫中走出來的少女,端莊而散發出淡淡妖媚,濃厚的色彩感。婀娜的身材更加誘人。
林意蕪先是驚訝,隨意也是一笑而過。10年誰愛變不變,更何況這可是一直追求完美的餘愛啊,不過也隻頗為幾分譏諷之意,昔日密友今朝竟是這般相見方式。餘愛也是千金大小姐,家族生意紛紛在醫療、醫院、商場方麵都占有一席之地。比林意蕪家裏有錢得多的多,之所以會認識是因為那時候林瑭做了暴發戶,為了給自己提麵子,強行把林意蕪送進所謂的貴族學校。學校的學生都非富則貴的,哪個人會看得起想林意蕪這樣的暴發戶女兒。所以林意蕪在那兒也一直受到許多人的臉色。唯獨這個看似教養有加,內心卻熱心十足的餘愛肯和她一起玩。
其實餘愛之所以和她玩是因為餘愛本身有些小叛逆,受夠了當大小姐的感覺。所以想感受與眾不同的待遇。沒想到竟會和林意蕪臭味相投。所以直到林意蕪入獄前,她們都情若金蘭。畢竟是過去,現在就算說出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也沒什麼,餘愛隻是用麵具來靠近自己,沒什麼的。有自己這種朋友,太影響自己的身份了。能來看自己也算是很不錯了。“小愛,好久不見,你可真美。”林意蕪揚揚嘴角,話是發自內心的,但平淡沒有一絲起伏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客套話。
忽然餘愛的笑容垮掉了,滿眼睛的淚水嘩啦啦地湧出來,嘴裏還含糊不清地罵著,像是個撒潑的小孩子。“好啊你林意蕪,真是有你的!連我都這麼客氣,你是不是裝出林意蕪的樣子回來騙錢的!臭騙子!”
她忽如其來的這一下把林意蕪搞懵了,可是沒一下子林意蕪大笑起來,“臭屁愛!!是你先裝的好不好!叫你小愛我都快吐出來了。還給我裝出一副正經樣子,醜死了!。”
餘愛撲倒在林意蕪的懷裏,不停地把眼淚和鼻涕蹭掉在林意蕪身上,“你才醜呢,你全家都醜!你叫我小愛的時候我雞皮都掉了呢!可是..我怪想你的,你怎麼瘦了怎麼多?黑了這麼多?”
“我又不是你,有空就去美容!你在美容的時候,我還在牢裏蹲著呢!”林意蕪隻是開玩笑地說說,沒想到餘愛倒是認真起來了。林意蕪有些尷尬深知自己說錯話,“我先上去換身衣服吧,忘記帶傘,也不知道會下大雨,等等我。”
等林意蕪下來時,餘愛不說話也不哭,隻是抱住她不說話,良久才緩緩說出:“我想去看你…想去得不得了。可是對不起意蕪,白以岑那混蛋說如果我敢去看你,就把幸輝的公司搞垮。我沒得選擇…對不起。”林意蕪並不知道幸輝是誰,但一定是餘愛非常重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