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二光、梅姐、我,在大學時間號稱馳騁校園的四大劍客,以至於被別的同學在羨慕嫉妒恨的情況下,稱呼我們“四大賤客”。
耗子,隻因在大一一入學就拿下了當時學校公認的校花而成為全校男生攻擊的對象,當時這其中也包括我和二光在內。後來的某一天清早,耗子在目睹了該校花從一輛奔馳600下來,並和一禿頂老男人相擁而別後,耗子就再也不相信愛情。從此,無論形象還是氣質,都以浪子示人。卻歪打正著,引來大量女生為之傾倒,但這廝卻從為再次動心。所以,每次酒後,我和二光都不敢和他單獨相處,怕他那次刺激之後留下後遺症,性取向發生轉移。
二光,其有一句名言,眾多男生分手後回味此話,奉二光為神人。二光在剛進大學晚上的宿談會說:“大學裏談戀愛,就是花自己的錢,養別人的老婆!”。在畢業前,眾多男男女女糾結於分手還是相守的時候,二光收拾簡單的行囊,孑然一人北上,來到了首都。
梅姐,該女以彪悍著稱。其成名於一次失敗的戀情。大二,時任梅姐男友的劉懷水劈腿,和外語係某女孩眉來眼去,梅姐多次管教無效後提出分手,該男人假惺惺的說,上次你受傷的時候,是我給你輸的血,你的血管裏還流著我的血,我是愛你的,你如果想要離開我,把血還給我。梅姐在廣大師生的注目下,扯下血淋淋的衛生巾摔到該男人的臉上說:“以後每個月我會分期還給你!”
而我,一個被上帝和佛祖都遺忘了的人,隻能和這些“人渣”混在一起。當時一起蹺課、一起遊戲、一起來到這個城市打拚,時光催人老啊。如今,梅姐已嫁為人妻,二光竟然從網上聊了個老婆,亦已談婚論嫁。隻有我和耗子,仍孑然一人。想到這,我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這時,我發現在原本站在我周圍的幾個人,逃似的站的遠遠的,貌似剛剛嘴角那絲迷人的微笑不是正常人所擁有的。
公交車終於來了,我被強大的人流的擠上了車。司機今天的心情貌似也不是很好,所以把車開的像兔子一樣上竄下跳的,我的身體隨著車的晃動無規律的搖曳,思緒也被晃散了。突然感覺到愛情有時就像在等公交車,不想坐的公交車接二連三頻頻為你停留,而真正想坐的,卻怎麼也等不到,像是一場存心的惡作劇。
等到公交車姍姍來遲時,卻像約好似的連來兩三輛,讓人不知如何是好,無論坐上哪輛,都抹不去心頭淡淡的惆悵。總擔心錯過的是否才是最好的選擇。直到兩車交會時從窗外看進車內的景象,才豁然開朗,或是懊悔不已,但畢竟不是置身其中,無從斷言真相。公交車的路線繁雜交錯,任君選擇、有的迅速便捷,偏偏班次極少,要靠運氣及毅力才可能等到;有的班次頻繁,卻必須中途換車,才能抵達目的地;有的路線曲折逾回,抵達之日漫漫無期;有的總是過站不停;有的車輕鬆舒適,隨招隨停,卻無法開往你心中想去的地方。
於是,有人勉強擠上車,在車門開閉的夾縫中狼狽惶恐地走完全程;有人錯看站牌,慌忙上車又下車;有人改變初衷,卻在不停地轉換間迷失方向;有人錯過了目的地,卻意外欣賞到一路的美好風光;有人卻賴不住的等待的煎熬,隻好修正方向,選擇多數人乘坐的班次多的安全班車。
因為年輕的緣故,有不少人曾義無反顧地等待著班次間間隔時間極長、可遇不可求,但座椅舒適、服務貼心、直直駛向夢想目的地的公交車。但更多的人紛紛失去耐性,胡亂擠了輛公交車匆匆離去。那樣的離去,所耗去的心力,放棄的青春,豈不是犧牲得一點價值也沒有?等待是對完美的渴望,還是純粹由於不甘心的緣故?還有人苦苦守候的,是一輛早已停駛的公交車。
這是當初選擇這班公交車就該預想到的結果,其實沒有什麼怨天尤人的。也有奇跡發生,就在這個人黯然穿過馬路,走向開往另一個目的地的公交車時,卻蘉然地回頭望見他曾引頸期盼的稀有公交車既然來了。他穩穩地停在站牌前,車燈一明一滅地眨著眼,似乎在嘲弄三心二意的人,而恰好路過的行人,大大咧咧地跨上車子,渾然不覺自己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