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仆從每一個的實力都遠遠低於九黎,隻是這【銅牆鐵壁陣】不同於【鶴翼四環陣】,乃是完全專攻於防禦的陣法,縱使無法威脅到九黎的性命,卻也令他寸步難行。而九黎若想以輕功繞過這陣法,這百名仆從竟然會以詭異的路數又再次聚集擋在他的麵前。
“先是【鶴翼四環陣】,又是【銅牆鐵壁陣】,這傲心老兒還當真有些本身,短短十三年間居然苦研‘奇門術數’到了這等地步。父親說他是難得一見的天縱奇才,所言非虛啊。”
語畢九黎不住仰天大笑三聲,忽地又神情嚴肅急攻而上。這【銅牆鐵壁陣】愈是堅固,便愈激起他的鬥誌。
待客大廳內,眾人皆是心緒不寧,唯有魯道君與曉厭大師看上去最為平淡。有傲複雷與傲一咆坐鎮,眾人又豈敢再隨便發聲?而莊外之事他們也猜到個大概。之前不斷有仆從前來與傲家人耳語,怕是九黎已帶人潛入進來。
不過令所有人都納悶的是,九黎為何要冒險在【白盟大會】之時帶人攻入,難道是要趁機將中原武林一網打盡?
隻是名劍山莊何止權勢滔天,九黎也不可能在陳朝境內帶兵壓至,便是他放火下毒也不可能一舉端了半個武林。
但說句實話,捫心自問,便是九黎此刻帶軍攻入,他們也不會個個都誠心誠意帶人禦敵。畢竟九黎此時的目標還僅是名劍山莊,而有傲心坐鎮的名劍山莊儼然就是一尊龐然巨物,令任何幫派都不禁有些忌憚。
隻要不是直接危及自身的安危,眾人私底下都是勾心鬥角的。
何況他們也並不認為九黎真的能帶人端了整個名劍山莊,至多是鬥個兩敗俱傷。說句難聽的,這對他們而言還是一個機會。
而江湖人皆知傲心傲老莊主乃是一位“神人”,他此時真的中毒了嗎?會不會是請君入甕之計?對於九黎能不能真的傷到傲老莊主這件問題他們都有幾分保留。
恐怕這才是九黎的目的吧。傲複雷老先生如是想道。
“什麼!我父親他受了重傷?”
傲一咆聽到口信不禁大吃一驚。隻是他壓低了聲音,座下人等都沒有聽清楚,隻有少數幾位修為極高者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無論是傲一咆還是傲複雷都有些吃驚又在意料之內。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兄弟和父親受了傷,兩位長輩都對此十分擔憂。
傲複雷給傲一咆使了個眼色,傲一咆便動身向眾人拜別,趕去查看自己父親的情況了。
“咆兒,記得將你二弟叫來。”
“是。”
傲複雷口中傲一咆的二弟乃是傲七爺傲一嚎,他們都是長老傲複能的兒子,【地劍莊】如今的掌管者。九位長老的兒子按照自身的年紀排位,其中僅有武功高強者方能有排位的資格,傲複能身為幸存長老中年事武功最高者,他五位兒子中也僅有大兒子與小兒子得以排位。而傲心老莊主武功乃【天下第一】,由於年紀問題,他在傲家十一爺中也隻排行第五,不過他的名頭可遠響過傲五爺這個稱號,甚至天下那些婦孺知道名劍山莊的傲老莊主卻不知道傲家。
傲心的父親傲複月原本應當是傲家第五位長老,隻是他英年早逝,誕下傲心便攜妻子脫離家門,所以這長老之位隻是“複”字輩掌管家族大權後所給予的虛名。而傲家對外宣稱是九位長老,其實也隻剩六位了,而九位長老也並非全是親兄弟,他們部分都是堂親。
六位長老中傲複得臥病在床,傲複自、傲複零則守在【四劍莊】。
如今傲複年帶人鎮守大門令莊外散兵遊勇不敢妄輕舉動,而傲複能被九黎重傷,隻剩傲複雷來主持大局了。
傲複雷不禁心下感歎,此刻隻能由小一輩的人來抵擋【地皇】了。而他們武功都隻是小成,而且他也明白其中有幾位胸懷野心,未必會團結一致。而大堂眾人皆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斷然不能在名劍山莊內出事,不然便不隻是傲家聲名掃地的問題了。
不知九黎的目的到底是傲心與【龍帝劍】還是聲東擊西偷襲中原武林白道聯盟。可惜他分身乏術,不然他定然追將出去誓死將【地皇】擊斃。
傳說【三皇】後人武功絕非常人能及,【地皇】於西域苦心經營百年也不知勢力延伸到了何種程度。便是名劍山莊個個舍生忘死,以中原如今看似平和實則暗流湧動的狀況下也未必能將其阻止。
莊外各處皆有弟子仆從守衛,名劍山莊幅員遼闊,群雄不可能真的將其圍住,【白盟大會】也僅占了待客大廳這一片區域,其餘地方還是相當清淨的。名劍山莊上上下下皆是嚴陣以待,隻是神經緊繃了一個月總歸會有些鬆懈。
名劍山莊許多已出外遊曆的弟子與傲家其餘勢力的人都趕了過來,此刻在莊內竟生生聚集了總共上萬口人。不過此時名劍山莊急需人手,這些守衛不可能做到將山莊整個遮蔽,隻能保證視野中必能見到人罷了。
名劍山莊絕不出弱者,傲家其他人派來的也都是精挑細選,鮮有低於三流水準的。之前那群刺客與九黎隻是抓住僅有的守衛輪值換班的間隙以極高的輕功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而若再想派人進來,就不可能做到不動聲色了。
若真的要到那個地步,那便意味著即將收網了。
名劍山莊東麵牆外崎嶇,唯有幾隻孤鷹劃破天際。雜草隨風搖擺,仿佛在預示那一刻的搖搖欲墜。眼前景色雖算不得荒涼,卻也空曠得令人有些茫然。
牆壁陰暗處黑白斑駁,執事也無暇管理。一隻鬆鼠忽地竄到窗口四處張望,嘴巴鼓鼓的似乎剛覓完食,隻是想爬到高處吹吹風。動物們都有感應危機的本能,可它們此刻卻沒有逃到遠處,看來他們也感受到了這裏的平靜,不可能波及到它們。
一名守衛走了過來,拍了拍手將那隻鬆鼠趕走。在這裏守了十幾日了,他也頓感無聊,隻是想找點事做做。
他向左右望去,依稀才能看到兩個人影,他懸著的人便又降了下去。
一陣涼風吹過,幾片葉子打在牆上。他右腳踩住葉子將它挪開,又看了看遠處兩邊的人,搖了搖腦袋左手便扶在了牆上,右手不自覺解開了褲帶。
人緊張了便會口幹舌燥,無趣了就隻能找點事做,他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幾袋水,此刻尿意襲人便顧不得許多。
牆壁瞬間被液體灑得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