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磨兵礪刃劍未出(3 / 3)

不過傲天德能做到這點除了自身修為之外,主要還仰仗這套劍術。

玄劍莊雖然與名劍莊交往不算密切,雙方的傲家劍也不盡相同,但傲天如還是相當了解的。如今傲天德所用的劍法,卻是聞所未聞。

傲天如沉思之際,明兒已經逐漸習慣實戰交鋒。

天下武功多以步法為根本,腳下不穩便難以維持,招式也難發力。故要勢穩,先穩下盤。明兒原本頭腦空白,方寸大亂,腰腿得不到配合便手劍無力,破招後不知如何反應。明兒冷靜下來後回想往日修煉,一步一腳尋回訣竅,身手先於大腦。步法剛出,身法已應,旋即劍已出手,方圓大成。便是招數被破,身體也即刻反應,腳踝旋轉發力,收劍再攻。

一來一回,竟可與傲天德平分秋色,明兒這才回複了自信,從容應敵。

傲天德見狀亦是微笑,丹田運氣,針鋒相對。

玄劍莊武學傲天德早已識得,而傲天德所用劍法連傲天如也是不識。明兒隻是連連進招,並沒有什麼經驗和別的想法,而傲天德則是將明兒的劍招悉數擊破,繼而留有餘地,讓明兒無法反擊的同時卻可以調整架勢重新進招。

這次交手說是切磋,倒更像傲天德的一次高超的陪練。不過傲天德的那套劍法精妙至極,卻威力不足,似乎總有龐然若失的感覺。動作飄渺瀟灑,但大起大落,留有餘威又不趕盡殺絕。與其說是以柔克剛,不如說是有勁不使,完全沒有致勝之心。恍惚間克敵繳兵,是一套極為高深的武學。

令傲天如不解的是,名劍山莊的武功以軒轅家與傲家本門為基礎,端的是嚴謹莊重的正宗流派,剛勁有力而又精準不失。雖說如今劍法多精妙飄逸,但名劍山莊的劍法一向是精穩並重。可傲天德所使的這套劍法卻令傲天如有種說不出的違和,全然沒了那種大氣磅礴的氣勢,倒更接近道宗的意念,傲天如也道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懶殘劍。”

傲天如忽地轉身,適才發現之前自己沉思,並未發覺有人已站至自己身旁。

“懶殘……啊,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用慵懶來描述這個劍法,倒是再合適不過。”茅塞頓開的傲天如忍不住麵露喜色,倒也更加疑惑為何名劍山莊內會有這種武功,便又問道,“抵相兄,這套劍法的深意您有何高見?”

身為傲心的次子,傲天仁與其餘兄弟一樣,頗有風範並且知書達理,對名劍莊內的武學也都有不淺的見解。

“劍法本隻一招一式,死物而已。而劍法所用者不是劍,而是人。人為活物,驅以死物,生死之輪也。劍法所創亦是由人,此中深意,莫外如是。”

傲天仁一席話看似故作高深,講的卻是淺顯易懂的道理。不過這四句話卻隻是個引子,教的是如何讓人開門,而不是將屋內的東西硬搬到麵前。

傲心傲莊主雄才大略,武學造詣驚世駭俗,偌大一個名劍莊,圓的不僅是傲家百年的武林夢,更是傲老莊主一生的隱憾。這幾年來武林雖算太平,可人世無常,縱是大家無事,小家卻是不斷。傲老莊主自與上一任九黎氏一戰斷了雙腿後,本該功成身退,頤養天年,卻不想連番遭遇愛妻橫禍、愛子離家的苦痛。自此傲老莊主再不過問世事,隱居莊中,便是子女老小也甚少見麵,盛年之際卻過的晚年生活。懶殘二字,雖是自嘲,又恰到好處。

遙想此番場麵,傲天如也不禁一陣唏噓。

傲天仁看著那場稚嫩又老練的切磋,淡淡說道:“家父自閉關後創了兩套劍法,幼弟所使便是其中之一。家父傳授不久,因此外人不知實屬正常。”

聽到“外人”二字,傲天如心中不免一陣絞痛。不過即便在四劍莊之中也有明爭暗鬥,更何況是對一夜之間突然冒出的名劍莊呢?

略感尷尬地傲天如說不出話來,隻好將話題轉向正在切磋的明兒他們身上。

“天德堂弟的懶殘劍雖然使得相當熟練,可似乎隻是模仿其形,還不解其神。”

“家父劍法高深莫測,境界之高吾輩兄弟六人也無望項背。六弟年幼,無法理解其中深意也是正常。便是家兄天施也未能掌握。”

“勿利兄也做不到?”

傲天施為傲心長子,其修為乃是同輩人之冠,難怪傲天如如此驚訝。

語剛出口,傲天如便知自己說錯了話,立刻緘口不言,氣氛又尷尬起來。

隻是傲天仁似乎並不在意,隻是對著仍在切磋的二人喊道:“天德,已是時候了。”

聽到二哥聲音,傲天德立刻收劍,明兒也旋即跟著收劍。

不知不覺二人已鬥得滿頭大汗,明兒也從未如此暢快過。除了因為傲天德與自己差不多年歲外,也得益於傲天德超於同齡的劍法與心態。

二人各自回到師兄身邊,準備回去用膳。

而傲天仁盯著明兒,思忖了一會,緩緩開口道:“天如兄,你小師弟脖子上的玉佩倒是相當別致。”

傲天如一驚,瞥了眼明兒,開口道:“這是明兒母親留給他的。”

其實明兒自己也對這塊玉佩不是很了解,隻知道是自己從小便戴著的,傲天如自然就更不了解了。而且這塊玉佩的確不是什麼很稀有的玉種,也便不太在意。

“這樣呀……”

傲天仁又盯了明兒一會,令天性敏感的明兒好不自在,便急忙拉著天如哥向傲天德拜別,食飯去了。而傲天仁則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天德。”

“怎麼了,二哥?”就算在親人麵前,傲天德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不過顯然已經放鬆了許多。傲天仁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外磨練,不久前才剛回來,不過傲天德從小就由傲天仁照顧,所以對他很是親近。

“天如兄帶來的那名孩童叫什麼名字?”

二哥發問,傲天德自然如實回答:“姓明名明,叫明明。”

“明?真是奇怪的名字。不知和明家有何關係。”

傲天德隻是搖搖頭,此前他與明兒也是素未謀麵,而傲天仁也沒有問傲天德的意思。隨後二人便到另一邊用膳去了。

經過與傲天德的切磋,明兒也學到了不少,也明白自己仍有不少缺陷。不過這一番交手倒是令他趣意盎然,剛吃完飯便拉著天如哥陪他練功,這對傲天如來說倒是意外之喜。

不過在食午飯之前,傲四爺竟突然現至練劍場,令二人吃了一驚。

而傲四爺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此次前來,就是要傲天如帶著明兒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