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同病相憐船作舫
“不要啦，四爺，我還想留在這裏。”明兒拉著傲四爺的衣袖撒嬌，這一年來他甚少離開玄劍莊，而名劍莊又人傑地靈。他剛結識了傲天德，自是不願意離開。
以往若是明兒撒嬌，無論什麼事傲四爺都會答應。可是這次傲四爺卻一反常態，堅持要讓傲天如帶著明兒離開。但事情自是不會那麼簡單，他還私底下囑咐了傲天如順道去辦一些事。
傲天如自然不會違抗父親的意思，無論明兒如何不滿，他都要拉著明兒離開。
安源山距離岩盤山頗遠，他們當初前來便花了五六日的時間，這次帶著明兒快馬加鞭，起碼也要四五天時間。更何況傲四爺還吩咐了一些事要做。
刻不容緩，二人還未食過午飯，帶了些幹糧便悄悄出門了。
“天如哥。”坐在傲天如懷裏的明兒雖然還能忍受得了馬兒的顛簸，可無法壓抑自己的好奇心，“為什麼四爺非要趕我們走呀？”
“他並沒有要趕我們走。”當初軒轅帝建立夏朝後曾規劃了一張藍圖，在不少大城市內建立了一條條大路，這花了其後人百年的時間才完成，這才讓傲天如在策馬趕路的同時還有心思對明兒解釋，“傲四爺這是關心你。名劍莊那兒有事要發生，怕保不全你的安危。”
“有事？”傲天如的解釋反而令明兒的好奇心加重了，“是什麼事呀？”
傲天如自知拗不過明兒，便也不打算多加隱瞞：“之前跟你說過五叔他被人下毒，如今我們傲家的人多方查探，已經在各地發現異動，而且愈加頻繁。眾位長輩經過議論，確定再過不久敵人便將發難，便要我沿路通知當地各派人士，並回去四劍莊叫他們做好準備。”
“那用飛鴿傳書不就好了？”
傲天如摸了摸明兒的腦袋，道：“總要有多手準備，誰也預料不到會發生什麼。既然對方有備而來，我們也得加以小心。”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不是說要通知各派人士嗎？”
“我們先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安源山所在的安源城內的幫派自有其他人通知，我們便是通知桑原內其他城中的幫派。”
“沒關係啦，要是遇到壞蛋，我和天如哥聯手打敗就好啦！”
看著明兒天真爛漫的樣子，傲天如隻是微微笑著。他明白此事重大，要是真的遇到對手恐怕危機重重，他必須盡快帶著明兒離開。
桑原橫跨極廣，而在桑原內的安源城與相鄰的埤城則被一條桑河分隔。若要回到岩盤山所在的雁城，則必須要渡過此河。而名劍山莊勢力頗大，間或也需要與四劍莊人員來往，因此在桑河兩岸都建立了專門的驛站與渡口。
傲天如帶著明兒在驛站食了飯菜後便將馬匹留在此處，急忙趕往了渡口。
此時已是戌時，天色已晚。夏至未至，河邊氣候悶熱，二人已是汗流浹背，好不自在。
“趙叔，好久不見啦。”傲天如不客氣地把明兒挾到船上，坐了下來。
傲天如往日喜愛出外遊曆，桑河兩邊又有傲家專門的驛站，這渡口的船夫多半也與傲天如麵熟，何況不多日前他們剛剛從雁城趕至安源城。
“明哥哥，你來啦？”隻聽得一甜美聲音娓娓傳來，沁人心脾。咬字尚不清楚，卻更惹人憐愛。便是傲天如聽了也是心頭一酥，鬆下了手上的力道，讓明兒掙脫開來，跑到了船頭。
“雯妹妹你也在呀？還不睡嗎？”
那女童頭戴鬥笠，眼睛大大而有神，五官小巧而精致可人。隻是終日在外使得皮膚有些黝黑，渾身卻帶著一股甜甜的奶香氣。
趙老伯晚來得女，妻子早亡，又不放心將女兒一個人放在家裏，便一直將雯兒帶在身旁。雯兒年幼，比之明兒還小了一歲，女孩子家自然怕生，總是躲在父親的身後，不敢與人正視。而她終日待在船上，便不常與同齡人玩耍，倒是更為自閉，令趙老伯也有些頭疼。不過明兒與之年齡相近，人又豁達，當初渡船到安源城時傲四爺與傲天如等人個個眉頭緊鎖，船上又沒有玩樂之物，無趣之下他便主動與雯兒搭話。一來二去倒也熟了。
雯兒自小沒什麼朋友，明兒人也討喜，她便心下認了他做哥哥。二人都是鄉野村童，沒什麼芥蒂，在一起玩耍倒也相配。傲天如見了也是欣喜。
本來小孩子沒什麼奢求，平日裏看看水看看魚，在船上看著河流也是平靜，未曾有什麼不滿。可自與明兒相遇後，雯兒頓覺百般聊賴，坐在船上隻是踢水，望著岸邊，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趙老伯看在眼裏煞是頭疼，心中卻又安定了些。
夜裏雯兒本該要睡了，見是明哥哥來了便忽然有了興致，拉著他想要聊天。傲天如這兩日隻顧著趕路，明兒也隻得跟著。二人平日裏都沒有年歲相近的夥伴，此一見麵自然相談甚歡。便是無聊時的踢水也變得有趣起來。
還不等船起航，又有一批人趕了上來。那批人衣著樸素，但都配有武器，看來都是武林人士。傲天如下意識打量了一下對方，從氣息與腳步判斷，似乎都隻是五流水平，武功很是尋常。
此時已是深夜，又有宵禁，雖然不嚴，但尋常人家都不會在外逗留。多事之秋，傲天如也自然多了個心眼。
安源城與埤城都處桑原縣內，這兒又有大名鼎鼎的名劍山莊，安源城儼然已經成為了桑原縣的首府，在全國都有相當的影響力，不少人士慕名而來，也愈見繁華。因此這條桑河上也有不少船隻，規模也都不小，起碼能坐十多號人。
那批人總共也就五人，這艘船也顯得空蕩蕩的，傲天如也刻意距離那群人一段距離。
趙老伯在船尾劃槳，明兒和雯兒在船頭嬉戲，傲天如則守在旁邊，看上去頗為警覺。
那群人上船後便在船尾坐了下來，不刻意接近傲天如。
這艘船看上去安靜，卻靜得卻有些令人發毛。趙老伯倒是沒多少感覺，這種情況他也見得多了。畢竟這兒可是名劍山莊所在之處。
湖中月搖，碧波蕩漾。這兩日傲天如忙著趕路，此刻天朗氣清，這艘船仿佛母親的懷抱搖曳，他倒有些乏了。
這群人並非好手，便是真的要動手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而且這群人此刻是要離開安源城，應當不是衝著名劍山莊，傲天如倒也開始有些鬆懈了。
夜裏客少，發船也晚。傲天如上船後趙老伯也等了一段時間後才起航，雖然時間緊迫，傲天如也不催促，明兒和雯兒則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