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陳年的記憶,猶如洪水開閘般,急速湧來。就像一場夢,總歸會醒,也會夢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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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惜莫,你好樣的。做了婊/子還立牌坊說的是不是你這種人?”佟暮陽恨恨地盯著麵前的兩人,第一次痛恨自己長著的這張臉。
“小暮。”佟惜莫望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孩子,第一次失了言語。
“別這樣喊我,你沒那資格。”佟暮陽說完,指著旁邊的女人說道,“你也一樣,我告訴你。賤/貨。”
“閉嘴。”佟莫惜一下吼了出來,盯著眼睛已泛紅的佟暮陽。
“佟惜莫,蘇藍,你們這輩子也別讓我看見你們。給我滾吧。”
“小暮...對不起。”佟惜莫看著佟暮陽漸漸遠去的身影,嘴裏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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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暮。”黃貓看著佟暮陽笑嘻嘻地說道,他是佟暮陽警校的同學。
“別煩我,一邊兒去。”佟暮陽一把推開了他,從櫃台上拿起一杯酒,繼續喝到。
“你這樣有什麼意思?不就是一個偷人的女人嘛,偷的還他/媽的是你的孿生哥哥。”黃貓一邊說,一邊呸了一下。
“下流胚子。”黎有宸也附和道,一邊也從旁邊順手拿起一杯酒,繼續幹到。
“去你們的,滾開點兒。那還畢竟是我哥。至於那女人...”佟暮陽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了。
黃貓看著佟暮陽這個樣子,眼珠一轉,湊了過去,“我說佟子,你當他是你哥哥,他有當你是弟弟嗎?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那是你孿生哥哥。他這樣做,擺明看不起你啊,你想想,你在家受的委屈,在這兒受的辱...嘖。”黃貓打了一個酒嗝,“連我都替你寒心。”
佟暮陽捏著酒杯,沉默不語,隻是眼裏的深邃漸漸地被跳躍出的幾簇隱隱的火焰所代替。
隻是大家還沒怎麼聊幾句,“砰”一聲巨響,就看到門被打開。
佟暮陽抬眼望去,看著的是站在門口一臉憤怒的佟惜莫,他一下就跑了過來,狠狠給了佟暮陽一拳。而佟暮陽擦了擦嘴角的血,也一拳回敬了過去,佟莫惜卻沒還手了,隻是由著佟暮陽一拳一拳地揮在了他身上,而佟惜莫的這一舉動,讓佟暮陽那種出於男人的憤怒,越燒越旺,漸漸堙沒了他的理智,打得更加的狠,甚至忘記了眼前這人是他的哥哥,看著在他麵前晃的臉,他甚至痛恨著自己和他一樣的麵貌,他一心隻想毀掉。
而在這個過程中,黃貓和黎有宸隻是在旁邊冷眼看著,喝著自己的酒。在他們眼中,背叛的人就該得到這種下場,隻是隨後趕來的蘇藍看見這個情景,一下撲在了被打倒在地已經滿嘴鮮血的佟惜莫身上,“佟子,別打了別打了,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因為你哥哥的拒絕,就拿你當替代品,求你求你,別打了,是我賤,你別打了。”
“你走開。”佟惜莫並沒有多少力氣,隻是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推開蘇藍,又要站起。
“來,繼續。”佟惜莫擦了擦嘴上的血,看著佟暮陽。
“你瘋了。要打打我吧。”蘇藍站在佟惜莫的前麵,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佟暮陽。
突然的無力,讓佟暮陽輕笑了出來,“你倆夠可以的,別來我麵前演戲了。佟惜莫,從此以後,我沒你這個哥哥,蘇藍,你也滾吧。你倆一起滾吧。這樣的兩人,是我佟暮陽不稀罕的。”
佟暮陽說完,也不再理會佟莫惜和蘇藍,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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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那以後的佟暮陽,卻是接連一個月都沒看見佟惜莫,甚至連蘇藍的身影都很少看見,隻是他並不想去關注那兩人,因為那隻會是他的傷痛。
而沒多久,為了鍛煉他們這批特招警察,上麵把他們派去和邊防的緝毒警一起參與一起剿毒案,挑選的是優秀的學員。
一直自信滿滿佟暮陽,卻沒曾想到在參與案件的名單中,並沒有他,而是佟惜莫。得知結果的那天,佟暮陽隻是笑著,沒說話,聽從安排,被分去了刑警隊。
刻意隱去所有的憤怒,原來所有做的一切,不過是掩耳盜鈴,在眾人眼中,優秀的永遠都是佟惜莫。
也從那一天開始,佟暮陽也沒回過家,一直不停地在刑警隊加班,隱去佟安南兒子的背景,自己一步一步做著一名普通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隻因他確實恨極了佟惜莫,那個奪走他一切的佟惜莫,他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回來。
而那時候的年少氣盛的佟暮陽,也並沒想到,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注定,也那麼的襯托出自己的愚蠢。
年少的他從來不懂得從他人身上吸取經驗,而往往總是在自己身上總結教訓。
直到所有的人或事不可挽回時,才如夢初醒。